白小姐声音大些?”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引得众人低笑。
白茹意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踉跄着推开人群,狼狈不堪地疾步离去,连徐婧柔都忘了叫上。
沈澄葭这才对文茵温和一笑:“好了,她道歉了。
茵妹妹下次也要小心些,莫再冲撞了。”
仿佛刚才那个言语如刀、逼得未来太子侧妃当众认错的人不是她一样。
风波平息,三人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回廊下。
文茵的情绪渐渐平复,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脸上又爬满了忧愁,她拉住沈澄葭和林婉儿的衣袖,压低声音说:“澄葭姐姐,婉儿姐姐,我前日……我前日不小心听到父亲和姑父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倾诉的欲望,小声道:“姑父说,年节后,陛下可能要任命父亲为巡河钦差。
姑父还说……还说此事关乎重大,但……但也极其危险,让他务必万分小心。
我……我心里害怕,舍不得父亲离家……”
林婉儿闻言,立刻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茵妹妹别怕,文伯父为官清正,又有才干,陛下派此重任,正是信任他的能力。
届时定会有众多官兵随行保护,不会有事的。”
沈澄葭心中却猛地一凛。
巡河钦差?黄河?
陛下果然要出手了,而且动作如此之快!
任命看似不显眼的文修远,正是为了麻痹白党,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她面上不动声色,也柔声附和着林婉儿安慰文茵:“婉儿说得对。
文大人心细如,定能逢凶化吉,圆满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你若是实在担心,不如多去庙里为文大人祈福?”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开,心中已是波澜涌动。
文景暄目睹全程,对沈澄葭的机辩与林婉儿的侠义皆印象深刻。
他走上前来,先向沈澄葭与沈静松致谢,目光随后落落大方地看向林婉儿,温言道:“多谢林小姐方才回护舍妹。”
林婉儿爽朗一笑:“文二公子客气了,令妹可爱,任谁见了都会护着的。”
只是她说话时,眼角余光仍不自觉瞥向一旁的沈静松,眸中光采灼灼。
文景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面上依旧温和浅笑。
及冠礼毕,宾客渐散。
沈静松却并未随家人回府,而是径直来到府门外。
一名兵部传令官早已等候在此,见他出来,立刻上前低语几句,递上一份文书。
沈静松验看后,面色一肃,对前来送行的母亲和妹妹抱拳沉声道:“母亲,葭儿,北疆军情紧急,兵部钧令,命我即刻启程返回!
恕儿子不能久留了!”
离别来得突然,安嘉郡主与沈澄葭虽早有心理准备,仍不禁红了眼眶。
沈静松从怀中取出两副精巧的袖箭,分别递给母亲和妹妹,郑重道:“边境不宁,京中亦需万分小心。
此物用以防身,务必时刻带在身边。”
他又指向身后四名神色精悍的亲兵,“他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忠心可靠,日后便留在府中,护卫母亲与妹妹安全。”
言罢,他深深看了妹妹一眼,不再多言,利落地翻身上马,勒转马头,带着其余亲兵,随着那传令官策马疾驰而去,身影迅消失在长街尽头。
沈澄葭望着哥哥远去的方向,眼中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
寒风吹过,她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并非来自体外,而是从脊背深处渗出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