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葭带着春桃与秋菱,来到醉仙楼后门,早有伙计在门口等候,引着三人上了二楼,推开一间隐蔽的房门,里面竟是一间宽敞的密室。
吴掌柜早已在密室中等候。
当年他在军中担任“司计”
,专管军队粮草审计与账目核对,某次押运粮草时遭遇敌军偷袭,为护住账本左腿被箭射穿,落下终身残疾。
安嘉郡主念及他对沈家的忠心,便将他接到京城,让他负责粮铺与酒楼的生意,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安稳的归宿。
“小姐。”
见沈澄葭进来,吴掌柜连忙起身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亲近。
“吴叔,不必多礼,坐吧。”
沈澄葭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主位上落座,春桃与秋菱则站在她身后,警惕地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吴掌柜坐下后,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账本,放在桌上:“小姐,这是近半个月来华北地区收粮的账目,您过目。”
沈澄葭接过账本,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仔细翻看起来。
她看了几页,眉头微微蹙起:“吴叔,按这个进度,收粮的数量比我预期的要少些,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吴掌柜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凝重:“小姐,这几日雨停后,我现有另一伙人也在暗中收粮,而且出价比咱们高了两成,不少农户都愿意把粮食卖给他们。”
沈澄葭抬眼,眼底闪过一丝警惕:“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头吗?他们收粮的范围主要在哪些地方?”
“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吴掌柜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伙人做事十分隐秘,都是分散在各个乡镇收购,而且每次出面的都是不同的人,从不与咱们的人正面接触。
我派人跟着他们的粮车,现他们把粮食运到了京郊的一处废弃庄园,守卫十分森严,根本靠近不了。”
沈澄葭指尖一顿。
果然来了!
白家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还快。
“继续暗中收购,能收多少是多少。
再派人去查那庄园的底细,务必小心。”
她语气沉静,眼底却结了一层寒霜,“还有,他们是否也在收购药材?尤其是麻黄、桂枝之类?”
吴掌柜一惊:“小姐如何得知?他们确实在大量收购治风寒的药材!”
沈澄葭指尖狠狠掐进掌心,上辈子幽州城外流民的哀嚎仿佛就在耳边。
流民被驱赶焚烧,“皇帝失德”
的流言甚嚣尘上!
这绝非天灾,而是人祸!
是白家为萧济篡位铺路的毒计!
“吴叔!”
她声音陡然锐利,“立刻派人,不惜代价抢购市面上所有风寒药材!
同时严密监视幽州方向,一有疫病苗头,立刻飞鸽传书!”
“砰!”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巨响和嚣张的怒骂声。
吴掌柜脸色一变:“小姐,楼下有人闹事!”
沈澄葭眼神一冷。
醉仙楼是外祖父安阳侯留下的产业,寻常地痞绝不敢在此闹事,定是有人故意搅局,亦或是……这就是冲自己来的。
“走,出去看看。”
沈澄葭率先起身,推开密室门。
二楼走廊视野极佳,可将楼下混乱尽收眼底。
几个彪形大汉正肆意打砸,领头一个络腮胡揪着大堂掌柜的衣领,拳头高扬。
沈澄葭眼神一冷,刚要开口制止,楼下突然传来一道清亮却带着几分青年锐气的声音:“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酒楼闹事,眼里还有王法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郎快步走入。
他约莫十七八岁,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强撑的威严,却压不住那份属于少年的浮躁与刻意。
腰间玉带价值不菲,身后跟着的两名护卫眼神精悍,反倒比他更显沉稳。
络腮胡大汉回头,见是个衣着华贵的半大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又蛮横起来:“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爷的闲事!
滚开!”
“放肆!”
月白锦袍少年身后的护卫厉声呵斥,上前一步就要动手,却被少年抬手拦住。
少年——太子萧济——刻意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王法昭昭,岂容尔等撒野?砸店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