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鸣实验的后遗症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接下来的两天,我像生了一场大病,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又沉又木,稍微集中精神就针扎似的疼。
那些从望乡台窥视到的破碎恐怖画面,时不时就会在眼前闪过,尤其是那个站在高台上的黑色剪影,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让我夜里几次惊醒,浑身冷汗。
陈骏给我配了几副安神定惊的汤药,味道苦得能让人灵魂出窍,但效果确实不错。
小雅则每天傍晚会用一种带着清冽香气的药油帮我按摩太阳穴和后颈,她的手指冰凉有力,每次按完,脑袋的胀痛感会减轻不少。
我大部分时间都窝在7o4休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事,而是重新捡起《撼龙经》里最基础的“抱元守一”
法门,像蜗牛一样,一点点地修复受损的精神力。
过程缓慢而痛苦,就像在泥沼里艰难前行。
但奇怪的是,随着修炼的深入,我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似乎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前运转“辨气术”
,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东西,模糊不清。
现在,虽然精神力总量远未恢复,但感知的“精度”
好像提升了一点点。
比如,我能更清晰地分辨出王阿姨路过门口时身上带着的葱花味和一丝淡淡的忧愁气(估计是又在为菜价愁),能感觉到楼下槐树新生叶片里蕴含的微弱生机,甚至能隐约捕捉到8o4房间里陈骏和小雅身上那种内敛而沉静的能量场。
这种变化很细微,却让我心里踏实了一些。
就像近视眼突然配了一副度数更准的眼镜,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细节清晰了。
更重要的是,我现自己对“负面能量”
的耐受力和辨别力,似乎也增强了。
虽然想起望乡台的怨念还是会心悸,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轻易被其拖入恐惧的旋涡,反而能更冷静地将其视为一种“客观存在”
的能量现象去分析。
这大概就是陈骏说的“历练成长”
吧。
第三天下午,我感觉好了七七八八,脑袋不再胀痛,精神也清明了许多。
陈骏和小雅来到7o4,我们再次围坐在茶几前,中间摊着陈骏根据我描述绘制出的、更加清晰的“西山地图”
。
地图上,玉带河蜿蜒曲折,三个标记点格外醒目。
代表“净水庵”
和“古烽火台”
的光点相对黯淡平静,而“望乡台”
的位置,则被陈骏用红笔重重圈出,旁边还标注了我看到的那个复杂的“钥匙”
状符文。
“毫无疑问,望乡台是要目标,也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
陈骏指着地图,语气凝重,“林枫看到的钥匙符文,很可能就是开启或者应对那里某种机关、或者净化核心碎片的关键。
但那里的怨气之重,已经达到了能通过精神感应侵蚀活人意识的地步,绝非寻常凶地可比。”
“需要特殊装备。”
小雅言简意赅地列出清单,“强光手电、备用电池、防毒面具(应对可能存在的瘴气)、攀岩绳、急救包、还有……这个。”
她拿出一个小巧的、用桃木雕刻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颗黑乎乎、散着刺鼻硫磺味的药丸,“‘辟邪丹’,含在舌下,能短时间内提升对阴邪之气的抵抗力,但副作用是头晕恶心。”
陈骏补充道:“我会准备‘金刚符’、‘破煞符’和几张压箱底的‘五雷符’,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还需要一件重要的东西——‘定魂香’。”
他看向我,“林枫,你的精神力刚刚受过冲击,相对敏感,容易受到怨念影响。
进入望乡台范围后,我会点燃定魂香,它的香气能稳固神魂,帮你抵抗怨气侵蚀。”
我点点头,心里既感激又紧张。
他们考虑得太周到了,但这阵仗也让我明白,此行绝非儿戏。
“我们什么时候出?”
我问。
“后天凌晨。”
陈骏确定时间,“子时末,寅时初(凌晨3点到5点),是一天中阴气由盛转衰的节点,也是很多邪祟力量相对薄弱的时刻。
我们趁夜色潜入,天亮前必须撤离。”
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