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带来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那本记载着慧觉居士和《净业宝忏》的明代手稿,竟然也出现了异常?修复受阻,精神干扰,还有……流动的金色光点?这听起来太熟悉了,简直和我在栖霞山接触八宝转经筒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难道那本手稿不仅仅是历史记录,它本身也成了某种“载体”
或者“信物”
?慧觉居士留下的后手,不止一处?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表面上维持着镇定,对苏婉清说:“学姐,这事确实有点蹊跷。
不过既然已经上报,有专家来处理,应该问题不大吧?可能就是某种特殊的古代颜料或者保存技术造成的视觉现象。”
苏婉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希望是吧。
不过张师傅他们反应挺大的,不像是单纯的心理作用。
导师也挺重视,实验室现在看管得很严。”
又聊了几句,我借口还有课,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走在回7号楼的路上,阳光明媚,校园里一切如常,但我却感觉后背有点凉。
那种刚刚摆脱麻烦、以为能喘口气,结果现麻烦只是换了个样子卷土重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那手稿真有问题,等所谓的“专家”
来,天知道会引出什么幺蛾子。
万一是启明先生那样别有用心的“专家”
呢?我必须先弄清楚情况。
回到7o4,我反锁上门,立刻给陈骏了条加密信息,简单说明了手稿的异常情况。
陈骏回复得很快,语气凝重:“流动金点?精神干扰?这症状很像高阶佛门法器或蕴含高僧愿力的载体自然散的‘灵辉’,对心术不正或精神力不契合者会产生排斥。
但如果真是慧觉遗留之物,为何之前毫无征兆,偏偏在栖霞山事件后才显现?”
他的疑问也正是我担心的。
时机太巧了!
就像……就像栖霞山的因果了结,触了某种连锁反应,让这件沉寂了三百年的东西“醒”
了过来。
“我想先去探探情况。”
我回复道,“苏婉清说手稿在文史学院李教授的材料分析实验室,看守很严。”
“太冒险了。”
陈骏立刻反对,“实验室必有监控和警报。
而且东西既然被标记为异常,官方可能已有暗中布控。
你贸然前去,等于自投罗网。”
“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用‘辨气术’感应一下。”
我坚持道。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我坐立难安,我必须确认那金点是否与转经筒同源。
陈骏沉默了片刻,回复:“……可以尝试远距离感知,但必须极其小心。
我和小雅会在外围策应。
记住,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撤离,不要有任何多余动作。”
有了陈骏的默许和支援承诺,我心里踏实了一些。
行动计划定在当晚深夜。
夜幕降临后,校园逐渐安静下来。
我换上一身深色衣服,揣着那三枚已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供养钱(带着它们更像是一种心理安慰),悄悄溜出了7号楼。
陈骏和小雅应该已经在附近某个隐蔽点就位了,虽然我看不到他们。
文史学院是一栋独立的仿古建筑,材料分析实验室位于三楼东侧。
我绕到楼后,借着树木和阴影的掩护,靠近实验室窗户下方。
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缝隙里透出微弱的仪器运行时的指示灯光芒。
我屏住呼吸,背靠冰冷的墙壁,全力运转起“辨气术”
,将感知像触角一样,小心翼翼地延伸向三楼那个特定的房间。
起初,只能感觉到整栋楼混杂的“人气”
残留、各种化学试剂的气味分子、以及仪器散的微弱电磁场。
我耐心地调整着感知的“频率”
,像调收音机一样,过滤掉无关的干扰,专注于寻找那种独特的、带着佛门愿力特质的能量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额头渗出了细汗。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纯净熟悉的暖意,像风中残烛的火苗,被我捕捉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