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后山祠堂偏院,常年弥漫着檀香与书卷的气息。
自打三年前道玄将浑浑噩噩的宁遥送来,万剑一便多了桩日常事——照料这孩子。
每日天未亮,万剑一便会搬张竹椅坐在庭院中,手里捧着泛黄的道藏,声音沉稳如古钟:“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晨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身上,也落在一旁呆呆坐着的宁遥身上。
宁遥双目失神,嘴角偶尔流出口水,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紊乱灵韵,那是战斗精灵天赋初显却无法掌控的征兆。
可即便如此,每当万剑一诵读道藏时,他涣散的眼神总会微微凝起,像是能听懂些什么,无意识地将那些玄奥字句记在心底。
到了晚间,万剑一会坐在床边,指尖凝起柔和的玉清灵力,缓缓探入宁遥的眉心。
灵力游走间,能清晰感受到宁遥识海中翻涌的狂暴力量,那是屠村惨状刺激出的灵韵余波,正不断冲击着他薄弱的精神屏障。
万剑一轻叹一声,灵力愈温和,一点点梳理着那些狂暴力量,缓解着宁遥的精神疲劳。
“好孩子,再等等,总会好的。
“他轻声呢喃,语气里满是疼惜。
这百年孤寂的时光,因这孩子的到来多了几分烟火气,哪怕只是看着他安静坐着,也比独自对着祠堂的冰冷牌位要好上许多。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
庭院里的梧桐叶落了三回,宁遥的个子也长了不少,从当初瘦小的孩童长成了半大少年,可痴傻的模样依旧。
万剑一从未放弃,每日的道藏诵读与灵力梳理从未间断。
他会给宁遥擦脸擦手,会喂他吃饭,会在宁遥偶尔因识海疼痛打滚时,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而宁遥虽无法回应,却会在万剑一靠近时,下意识地往他身边凑,像是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那些日夜的照料,那些温暖的陪伴,都化作细微的感动,藏在他混沌的意识深处。
这日夜里,万剑一如常为宁遥梳理完精神力,看着他沉沉睡去,才起身准备回房。
可刚走两步,便见宁遥周身突然亮起金光,无数光点从他周身穴窍中涌出,渐渐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金茧,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万剑一心中一震,快步上前,指尖探向金茧,只觉里面传来温润而强大的灵韵之力,并无凶险。
他松了口气,搬来竹椅守在一旁,一夜未眠。
天光大亮时,金茧缓缓裂开,金光如流水般倒卷,重新涌入宁遥的穴窍。
下一刻,“嗖”
的一声,两道灵光从宁遥眼中射出,原本失神的双目变得清明锐利。
他缓缓坐起身,目光扫过庭院,最后落在守在一旁的万剑一身上。
“师父”
宁遥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起身下床,动作略显生疏却十分坚定。
走到万剑一面前,他“噗通”
一声跪下,声音哽咽:“徒儿宁遥,拜见师父!”
说着,便对着万剑一三跪九叩,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出沉闷的声响。
“徒儿浑噩三年,劳师父日夜照料,梳头喂饭,梳理灵力,这份恩情如再生父母,徒儿此生无以为报!”
泪水从他眼中滚落,砸在地上,“请师父受徒儿一拜!”
万剑一看着眼前清醒的少年,眼眶微微泛红,伸手将他扶起,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好!
好!
好!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
他拍了拍宁遥的肩膀,仔细打量着他,“这三年没白等,你总算清醒了。”
宁遥站起身,擦了擦眼泪,看着万剑一疲劳的神态,心中更是愧疚:“师父,这三年让您费心了。”
“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万剑一笑着摇头,拉着他坐在竹椅上,“来,跟师父说说,这三年里,你虽浑噩,可还记得些什么?”
宁遥沉吟片刻,缓缓道:“记得记得师父每天早上读的道藏,那些字句像是刻在心里一样,现在回想起来,竟能明白几分意思。
还记得夜里师父给我梳理灵力时,很暖和,像小时候母亲抱着我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也记得村子被屠的那天,火光,哭喊,还有您找到我时,把我抱在怀里的温度。”
万剑一听着,心中微酸,拍了拍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