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都是必不可少的节目,舞罢,杨广总会赏她一堆金玉饰,有时兴起,还会拉着她的手,亲自为她斟一杯酒。
至于雅娘、查娘、买娘那些美人,杨广连她们的姓氏都记不清。
西苑里的美女实在太多了,多到像园子里随处可见的花草,只要容貌俊媚、身材婀娜,能让他一时尽兴,便够了。
这些美人也摸清了杨广的性子,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争宠。
有的每日清晨就对着铜镜梳妆,描最精致的眉、涂最鲜艳的唇,只求能在杨广路过时,被他多看一眼;有的则托关系找门路,巴结着萧后的侍女,或是杨广身边的近侍,只求能借着宴饮的机会,凑到杨广身边递一杯酒、弹一曲琴;还有的干脆放下身段,主动在复道旁“偶遇”
,装作不小心撞进杨广怀里,只求能得一夜恩宠,哪怕这恩宠过后,可能再也得不到第二眼关注。
可杨广对此毫不在意。
他就像个贪嘴的孩子,见了新鲜的“玩意儿”
就想尝一口,尝过了便丢在一边,从不会留恋。
在他眼里,这些美人与显仁宫的金玉、西苑的亭台并无不同,不过是供他取乐的玩物罢了。
杨广自己沉溺在温柔乡中,便也懒得管旁人的礼法。
他觉得“君臣有别”
“男女授受不亲”
都是些束缚人的规矩,索性下了令:不管是王公大臣、妃嫔宫女,就连宫中的僧尼道士,都能召来一同宴饮,还美其名曰“四道场”
。
每次设宴,西苑的正殿里都乱成一团。
高祖杨坚的嫔御,竟能与王公大臣、侍从侍卫同坐一席,笑语盈盈;僧尼道士则与苑中的女官挤在一处,袈裟与宫装混杂;杨广自己则搂着萧后、朱贵儿等宠妃,坐在最上的席位上,看着眼前这荒诞的场面,竟觉得十分“自在”
。
渐渐地,这“四道场”
愈不成体统。
杨氏的宗室妇女,仗着几分姿色,公然留俊朗的侍卫在府中过夜;宫中的妃嫔公主,也与幸臣眉来眼去,暗通款曲;就连本该清净修行的女官尼姑,也与僧道勾搭成奸。
有人把这些事悄悄告诉杨广,他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只要她们能让朕开心,别的事,朕不管。”
虽说日日纵淫,但杨广也有几分“雅兴”
。
他曾泛舟西苑五湖,看着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竟一时兴起作了《望江南》八阕,分别歌咏湖上的八景。
随后,他又命宫女们日夜练习演唱,每当夜幕降临,月光映湖,湖畔便响起一片娇脆的歌声,像黄莺百啭,悦耳动听。
有几个通音律、懂诗文的侍女,还特意给曲子加了抑扬顿挫的波折,更添了几分旖旎风情,把杨广的游兴勾得愈浓烈。
可这份“雅兴”
也没能持续多久。
大业六年,杨广在东都住了还不到一年,便又开始坐立难安。
显仁宫和西苑的草木都看腻了,那些假花假草、亭台楼阁,再也勾不起他的兴趣。
他忽然想起江都的美景,想起那株鲜丽无比的琼花,前次南巡时匆匆一瞥,如今不知开得如何了,便又动了南游江都的心思。
萧后和众妃嫔早已厌倦了奔波之苦,纷纷上前婉言劝阻:“陛下,前次南巡刚回不久,如今再去,路途遥远,恐劳民伤财啊。”
可杨广哪里听得进去?他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朕想去哪里,还要你们管?”
就在这时,西苑十六院的秦夫人忽然心生一计。
她召集了苑中所有宫女,拿出库房里堆积如山的彩绸和绿锦,领着众人剪彩绸为花、以绿锦作叶。
宫女们日夜赶工,整整忙了三天三夜,终于把西苑装点得“百花盛开”
——红的牡丹、粉的桃花、白的梨花,一朵朵栩栩如生,看上去竟与真花别无二致。
杨广见了,果然龙颜大悦,暂时打消了南游的念头。
可这些假花终究是鱼目混珠,没有真花的芬芳,日子久了,颜色也被日晒尘蒙得灰黯无光。
杨广只住了十几天,便又觉得腻了,拍着桌子道:“这假花有什么意思?朕还是要去江都!”
萧后和妃嫔们见他执意如此,也不敢再阻拦。
这一次,萧后不愿随行,十六院夫人也只有一小半愿意跟着,杨广却毫不在意,他知道江都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