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缠枝莲纹的罗帐被轻轻放下,遮住了里面的春光。
帐内,喘息声与低语声交织,一番颠鸾倒凤,缠绵悱恻。
高纬拥着穆黄花温软的身体,只觉得以往与其他嫔妃的温存都索然无味,唯有眼前这具身躯,才真正让他体会到了风月之乐。
待云收雨歇,高纬抚摸着穆黄花散乱的丝,郑重地说:“明日起,你就搬去芳华殿住,朕即刻下旨封你为嫔御。”
穆黄花依偎在他怀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温顺的神情,点头应道:“奴全听陛下的。”
自此之后,穆黄花彻底成了高纬的心头好。
他特意赐给她一个雅致的名字——“舍利”
,意为“珍宝”
,并越过数级品阶,直接将她封为嫔御,让她居住在紧邻皇帝寝宫的芳华殿,几乎夜夜留宿,宠冠后宫。
斛律皇后得知此事后,虽心中委屈,却也深知自己无力相争,只能终日在中宫枯坐,对着孤灯长叹。
穆黄花的骤然得宠,让一个人看到了攀附的良机,此人便是宫中炙手可热的女官,高纬的乳母陆令萱。
陆令萱的出身本不低,其父曾是北魏官员,可她因丈夫骆谋反牵连,被没入宫中为婢。
但她生性巧黠,嘴甜如蜜,不仅哄得当时还是皇后的胡氏对她信任有加,更在高纬幼时便被指派为他的乳母,陪着这位未来的天子长大。
高纬即位后,念及养育之恩,破格封陆令萱为郡君,虽无实权,却有极高的荣誉地位。
她的儿子骆提婆,自幼随母入宫,与高纬一同嬉戏打闹,两人情同手足,也因此被封为奉朝请,日后更是步步高升。
母子二人凭借着与皇帝的特殊关系,在宫中专擅威福,连和士开这样的宠臣,都要放下身段,主动认陆令萱为“义母”
,借此攀附势力。
眼见穆黄花深得圣宠,陆令萱立刻动了心思:若是能将这位新宠拉拢到自己麾下,日后在宫中的地位便更稳固了。
她先是借着“探望”
的名义,频繁出入芳华殿,每次都带着新奇的点心、精致的饰,对穆黄花嘘寒问暖。
穆黄花初得宠,正愁在宫中没有靠山,见陆令萱如此热络,又是皇帝的乳母,便顺水推舟,改称她为“养母”
,两人结成了表面亲密无间的同盟。
为了巩固关系,陆令萱每日在高纬面前夸赞穆黄花“贤淑聪慧”
“体贴入微”
,说她“虽出身微末,却有大家风范”
;穆黄花则反过来在高纬耳边吹风,称陆令萱“劳苦功高”
“一心为陛下着想”
,还说骆提婆“才华出众,可堪大用”
。
高纬本就被穆黄花迷得晕头转向,对陆令萱又有养育之情,当即准奏,封陆令萱为女侍中。
这一职位虽为女官,却掌握着后宫的人事调度权,相当于后宫的“总管”
;穆黄花则晋封为弘德夫人,位份仅次于皇后。
骆提婆也借着这股东风,与穆黄花以“兄妹”
相称,并索性改姓为穆,彻底融入了这层关系网。
穆黄花又在高纬面前极力揄扬,说他“骁勇善战”
“精通谋略”
,高纬便将骆提婆提拔为开府仪同三司,让他享有与三公同等的礼遇。
陆令萱的弟弟陆悉达,也跟着沾光,一年内三次升迁,最终也官至开府,与外甥平起平坐。
一时间,陆氏母子与穆黄花勾结,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的权力集团,势力遍及宫禁内外。
就在陆令萱凭借高纬的宠信权倾后宫之际,邺都皇宫突然爆出一桩惊天丑闻。
皇太后胡氏因秽乱宫闱,被亲生儿子高纬下令幽禁于北宫,消息传开,朝野震动。
这桩丑闻的源头,还要从和士开之死说起。
因琅琊王高俨设计在神兽门将和士开诛杀,闻听情人惨死,胡太后悲痛欲绝,可更多的是难耐的寂寞。
深宫中的长夜漫漫,她看着空荡荡的寝殿,终于按捺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宫外的甘露寺。
此后,胡太后便以“为皇室祈福”
为名,频繁驾临甘露寺。
寺中有个名叫昙献的僧人,生得身材高大,相貌俊朗,嘴又极甜,见胡太后身份尊贵,便刻意攀附。
胡太后本就心怀不轨,两人一来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