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诵经忏悔之术,随时听候差遣。
自此,紫禁城不再是单纯的皇家禁地,反而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修真道院。
乾清宫、坤宁宫、西天厂、西番厂、汉经厂、五花宫、西暖阁、东次阁等处,先后都设起了道场。
白日里,香烟袅袅,诵经之声不绝于耳;夜晚时,灯火通明,道士们手持法器,踏罡步斗,锣钹之声响彻宫闱。
庄严的大内,处处弥漫着道家符箓的气息,处处宣呼着神仙的法号,一派乌烟瘴气。
世宗对此却乐此不疲,每日退朝后,便换上道袍,前往醮坛焚香祭拜,有时甚至亲自诵经念咒,彻夜不眠。
他对邵元节言听计从,邵元节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宫中的道士们也因此鸡犬升天,备受尊崇。
宫中大兴斋醮的乱象引大臣强烈反对。
大学士杨廷和联同内阁大臣上疏,以秦皇汉武求仙无果的先例劝谏世宗,称此时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应停罢斋醮、专心理政;吏部尚书乔宇也率各部大臣弹劾邵元节妖言惑众,请求驱逐道士、重振朝纲。
世宗早已被邵元节迷惑,对众臣忠言置若罔闻。
兵科给事中刘最更直接弹劾崔文引进左道、蛊惑圣聪、耗费库银,恳请治罪二人。
此举彻底激怒世宗,刘最被革职流放广西以儆效尤。
朝野震动之下,杨廷和等人深知再劝谏无益,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文横行、邵元节惑主、世宗沉迷修道,却束手无策。
说来也巧,醮坛设立数日之后,天气渐寒,世宗见迟迟未下雪,便命邵元节祷雪。
邵元节心中暗喜,他知道北方入冬后本就容易降雪,此番不过是顺水推舟。
当即在醮坛上摆设法器,伏剑作法,口中念念有词,装模作样地折腾了一番。
过了一两天,天空果然彤云密布,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
那雪下得又大又密,一连下了三日,覆盖了京城内外,也缓解了北方的旱情。
经此一事,世宗对邵元节更是深信不疑,敬若神明。
他当即下旨,加封邵元节为“致一真人”
,命他专主宫中醮事,赐金银象印各一枚,官秩等同于二品大员。
又追封邵元节的师父范文泰为“体元悟法真人”
,以示尊崇。
为了让邵元节在京城安心居住,世宗还下令在城西修建一座真人府,征调工匠数万,耗费白银百万两,历时两年才建造完成。
这座真人府,规模宏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堪比王府。
府中不仅有亭台楼阁、花园池塘,还设有专门的醮坛和炼丹房。
世宗又赐给邵元节官田三十顷,每年供给禄米一百石,以供府中食用,还派遣兵士四十人,负责府中的清扫、护卫等杂役。
除此之外,世宗还命人为邵元节撰写传记,刻碑立传,宣扬他的“仙迹”
。
邵元节一时之间,权倾朝野,尊荣备至,朝中官员纷纷巴结讨好,连内阁大臣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邵元节得势后,更是变本加厉。
他不断劝说世宗扩大修醮规模,不仅要在宫中设坛,还要在京城四郊建造祭坛,分祭天地日月。
世宗一一应允,当即下诏,在京城南郊修建圜丘坛,祭祀昊天上帝;北郊修建方泽坛,祭祀皇地只;东郊修建朝日坛,祭祀大明之神;西郊修建夕月坛,祭祀夜明之神。
这些祭坛的修建,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仅圜丘坛一项,便征调工匠五万余人,耗时三年,耗费白银三百万两。
祭坛建成后,世宗每年都要亲自前往祭祀,仪式繁琐,耗资巨大。
与此同时,邵元节又建议世宗整顿孔庙祀典,尊崇儒学,以显示帝王的文治武功。
世宗自然应允,下诏将孔子的谥号定为“至圣先师”
,并对孔庙进行大规模修缮。
修缮孔庙,又耗费了白银数百万两,原本就空虚的国库,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大臣们对此颇有微词,却因惧怕世宗的威严,不敢再轻易劝谏。
朝堂之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而世宗对此却浑然不觉,依旧沉迷于修道和祭祀之中。
然而,有一件事,始终让世宗耿耿于怀。
他即位多年,先后册封了皇后、妃嫔数十人,可这些后妃们,要么无子,要么只生下公主,始终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