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鸿沟。
那名分是礼制所定,是朝野共知的规矩,一旦逾越,便是悖逆人伦,不仅会遭天下人唾弃,更可能动摇自己刚刚稳固的皇权。
这份既渴望又忌惮的心思,像一团烈火在他胸中灼烧,让他每日坐立难安,却又只能强压着那份躁动,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近在咫尺,却始终不敢妄动半分,只在无人之时,暗自咀嚼这份求而不得的煎熬。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太后,刘聪生父刘渊的继后单氏。
刘聪对她的牵挂,始于自己刚即位时进谒单后的那一幕,那场景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始终无法忘怀。
彼时他刚登帝位,一身龙袍加身,却在单后面前收敛了帝王的威仪,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问安,言语间满是谦逊。
单后端坐于殿中,见他身形伟岸挺拔,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武不凡的气度,再想起他登基后种种举措,心中已悄然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
更让单后动容的是,刘聪不仅没有因她是前朝皇后而有所怠慢,反而周全地护住了她的亲生儿子刘乂,不仅仍封其为北海王,更立为皇太弟,声称待弟成年必还政。
这份恩情让单后感激不已,回话时声音自然柔和温婉,句句带着真切的谢意,眼神流转间,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温柔。
便是这一颦一笑、一语一言,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刘聪心中漾开了圈圈涟漪。
他既贪恋单后那份成熟风韵,又难忘她眼中流露的柔意,可“皇太后”
这三个字,却如同一道冰冷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让他那份隐秘的心思不敢有半分外露。
自那以后,单后便成了刘聪心头挥之不去的执念。
白日里处理朝政时,他或许还能凭借理智强压下杂念,可每当夜深人静,或是独坐殿中稍作休憩,单后的身影便会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
她端坐时的端庄娴雅,回话时的柔声细语,乃至眼神交汇时那一闪而过的温柔,都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心头痒,直教他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按礼制他需时常入宫向单后问安。
每一次踏入那座宫殿,每一次近距离望见她的芳容,他心中的情思便如野草般疯长。
见她鬓边新簪的珠花,会想那温润的光泽是否衬得她肌肤更胜雪;听她随口问及宫中琐事,会刻意放缓语调回应,只为多留片刻在她身侧。
越是相见,越是觉得她风华绝代,那份不该有的念想便越是炽烈,缠绕得他越缭乱,仿佛坠入一张无形的情网,任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出。
单后本是氐族领单征的女儿。
当年单征率领部众归降汉国后,刘渊见单氏生得纤丽秀美,又兼性情温婉、善解人意,便将她纳入后宫为妾。
入宫后的单氏,凭借着出众的容貌与体贴的性情,很快便赢得了刘渊的专宠。
不久后,她为刘渊诞下一子,取名刘乂,这孩子也因母亲得宠而深受刘渊疼爱。
恰逢此时,刘渊的原配皇后呼延氏病逝,后宫虽有数十位姬妾,刘渊却独独被这位娇柔可人的单氏迷住。
于是不顾后宫等级规制,破格将单氏越级册立为继后。
单氏对这份恩宠感激不已,每日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侍奉刘渊左右。
刘渊见她日日靓妆侍侧,那媚骨天成的情态处处惹人怜爱,不由得为美色所惑,愈沉溺于温柔乡中,贪欢无度。
怎奈单氏正当青春,情意绵长,刘渊却已年迈体衰,精力渐渐难以支撑,久而久之便积劳成疾,身形日渐羸弱。
最终,他称帝仅三年,便撒手人寰,留下单后与一众妃嫔独自面对这深宫风雨。
刘聪对单后的思念日益炽烈,日夜辗转难眠,终于寻到一个由头:以每日问安视寝为名,频频往单后宫中跑,只为能多见她一面。
这日偏巧单后身边的侍女都被支去前殿领新制的宫花,寝殿里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轻响,只剩单后一人临窗坐着,手里捏着半盏冷茶出神。
殿门“吱呀”
一声被推开时,她还当是侍女回来,抬眼却见刘聪一身常服立在门口,身后没跟着任何人。
“陛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单后忙起身行礼,袖口扫过茶盏,几滴冷茶溅在裙摆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刘聪几步跨进来,目光像带着钩子,从她微颤的睫毛滑到泛红的耳垂,嘴上答着“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