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谦虚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十一两八钱加二十五文。”
“这么多?!”三郎和四娘惊呼出声,就连大郎也忍不住多看了二郎一眼。
大郎无奈地解释:“他在书院帮人抄书赚钱,一个字一文钱,量大还能便宜些。”
其实不只是抄书,二郎还帮同窗写功课,一次二十文,要是赶上考试时节,价格还要翻倍。最赚钱的是他的课堂笔记,一本要卖五百文。
作为书院第一,夫子常常拿他当榜样。他的札记工整清晰,重点标注明确,自然成了抢手货。每到月底,都会有同窗提前预订下个月的札记。
二郎锁好箱子,一本正经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这都是凭本事赚的。”
“我扁你信不信?”大郎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三郎跟四娘一起做了个鬼脸,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三郎的书箱装了一半玩具,还要装些家乡特产。
四娘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他傻:“京城那么大,什么好吃的没有?你带这些干什么?”
轮到她自己收拾的时候,却犯了难。书、衣服、玩具、新得的古筝,一个箱子根本装不下。她坐在地上,看着这些心爱之物,一时不知该如何取舍。
最后,她只好忍痛割爱,留下书和古筝。毕竟这些年来,她在这两样东西上花费了最多的心思。
夜色深沉,大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虫鸣阵阵,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过几日就要启程去京城,可他心里却像压了块大木子。
阿珑叔不愿同行。
这个消息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让他难以入眠。
收拾行李时,大郎将二伯送的小剑系在腰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弹弓、弓箭与匕首都装进了箱子里,这些随身物件承载着他在村里的点点滴滴。书籍只带了两本,剩下的打算到京城后找二郎借。
可有一样最重要的,他带不走,也借不到。
那就是阿珑叔。
想到这里,大郎心里一阵发闷。去京城探索新天地的兴奋劲儿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力与失落。房间里突然变得闷热起来,他坐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
“睡不着,不如去找阿珑叔聊聊。”
大郎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生怕惊醒了隔壁房间的弟弟妹妹们。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后院的阁楼,月光下的庭院静谧而空旷,只有脚下的青石板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
夜风轻拂,带着槐花的香气,阁楼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条缝隙。
大郎正要敲门,却见阿珑已经举着烛台站在门内。烛光映照下,阿珑的面容显得格外沧桑。
“阿珑叔!”大郎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阿珑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