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细问,院外突然传来马车的声响,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韩宇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脸上还带着些许兴奋,“娘子,今年的租子......”话未说完,看到曲明澜在场,脸色顿时变了。
“你怎么在这?”韩宇警惕地看着曲明澜,快步走到古筝边,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琴前,“离远点,这古筝你赔不起。”
曲明澜无奈地退回座位,“韩老爷误会了,我是来谈四姑娘学古筝的事。”
“呵,”韩宇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还不信你专门来教古筝的。”
曲明澜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韩老爷,你的老师......”
“我老师怎么了?”韩宇猛地站起来。
“心疾复发,情况不妙。”曲明澜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我是看在村长的救命之恩,特来告知一声。”
韩宇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晃了晃,差点站不稳。柳芸连忙扶住他,感受到丈夫手心传来的冰凉。
曲明澜起身告辞,留下堂内陷入沉默的两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柳芸看着丈夫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安。她知道丈夫最敬重的就是他的老师,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堂外,小旺财还在逗弄着竹筒里的蚂蚱,完全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蛙鸣声渐起,暮色四合,村庄慢慢陷入夜色之中。
细雨绵绵,春意正浓。
韩宇站在门前,脑海中回荡着曲明澜方才带来的消息,心头一阵发紧。雨丝飘落在他的衣襟上,渐渐洇湿了一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老师心疾复发?”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师父离开时明明还精神矍铄,与他谈笑风生,讨论诗词歌赋。那时的老师目光炯炯有神,谈吐间尽显儒者风范。怎会突然病重至此?
他猛地转身要去追问曲明澜,脚步匆忙间差点踩空台阶。抬头望去,对方早已消失在朦胧的雨幕中,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足迹,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得看不清了。
“韩老爷,您没事吧?”阿珑刚从马厩那边过来,见韩宇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他手里还拿着未收起的缰绳,身上沾着些许泥点。
韩宇摆摆手,快步朝大院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雨中显得有些单薄,肩膀微微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柳芸立在堂中,望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神色平静如常。
“阿珑,租子收得如何?”她收回目光问道。
“回夫人,这是租单。”阿珑恭敬地递上一张纸,纸上字迹工整,显然是认真核算过的。
柳芸接过来细细查看,眼神专注。与去年相比多了二两银子,这还得益于朝廷免除了粮税。
“家中用的麦子都留够了,剩下的卖了二十两银子,全在老爷掌中。”阿珑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今年的收成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