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坐在车辆前端，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一路上，她详细询问了清风岭的地形。韩宇虽然没去过，但也听说那里只有一条沿山脊开凿的石阶小道。
“石阶窄得只能踩半只脚，又陡又险，两边都是悬崖，看着就腿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听说去年就有个书生在那摔断了腿。”
突然，韩宇猛地勒住马缰，马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怎么了？”柳芸问道。
“要不...咱们回去吧。”韩宇转过身，一脸担忧，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山路太险了。”
柳芸挑眉：“方才不是你说这是个好机会？救下郡守，他欠咱们这个人情，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可万一认错人了呢？”韩宇挠头，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郡丞都没见过新郡守，万一白忙活一场...”
“你是在担心我？”柳芸笑了，眼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韩宇瞪大眼睛，慌忙转过头去：“怎么可能！”顿了顿又小声嘀咕：“嗯。”
柳芸轻轻弹了下他的后脑勺：“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良心。不过富贵险中求，来都来了，先看看再说。”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路边的野花在风中摇曳，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草香。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达清风岭脚下。夕阳西下，山中光线昏暗，已有官差燃起火光。火光在暮色中摇曳，将周围的树影投射在地上，显得格外诡异。
郡丞见到柳芸立刻迎上前，脸上的焦急之色更甚：“柳村长，可算把您请来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将目前的情况详细说明。
已经有人送水和食物上山，确认了被困者的位置，就在半山腰一处凸出的岩石上。那里地势险要，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悬崖。
柳芸看向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火把的光芒在人群中晃动：“让我先看看那条山路。”
郡丞让人让开一条路，带着他们来到登山口。柳芸这才明白韩宇说的“直上直下”并非夸张。
石阶几乎垂直向上，每级台阶不到半米宽，深度仅一掌。台阶边缘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上面还沾着些许青苔，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的光。
开头五米还有铁索可扶，往上就只剩光秃秃的石壁和零星野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再往上坡度稍缓，弯腰还能攀爬。
站在这里往下看，四面悬空，深不见底的峡谷中雾气缭绕，足以让人腿软。山风呼啸而过，带着阵阵寒意。
韩宇方才还在笑话郡守，这会儿爬完第一段，回头一望，顿时头晕目眩。他紧紧抓住铁索，手心全是冷汗。
“这...这也太险了。”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娘子，要不还是算了吧？”
柳芸没有回答，她仰头望着山顶的方向，目光穿透暮色，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