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廊，来到后院。透过精致的花瓶门，柳芸看到院内站着二十多个女子。她们衣着朴素，有的甚至衣衫褴褛，个个面带愁容，有的还在低声抽泣。
“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卫姜叹了口气，“听闻柳娘子的墨具工坊在招工...”
话未说完，柳芸就冷冷地打断道：“大人，我这是开工坊做生意，不是做慈善。”
她转过身，直视着卫姜的眼睛：“您不如去问问那些大户，为何他们的工坊不愿招女工？是觉得女子干不了重活？还是怕她们坏了规矩？”
卫姜被她犀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柳娘子误会了，我不是...”
“大人，”柳芸再次打断他，“我知道您是好意。但做生意就要讲究效益，这些人连最基本的识字都不会，我要花多少时间去教导？更何况...”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院中那些女子：“我的工坊刚起步，规模小，养不起这么多闲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在门口留下一句：“别忘了我的刀，还有答应给我的人。”
卫姜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实则处处留有余地。否则，也不会特意提到“刚起步”这个说辞。
牵着马出城时，柳芸在街边摊位前停了下来。
“老板，来十个肉包子，再来几个糖饼。”她从荷包里掏出铜钱，“要新鲜的。”
摊主笑呵呵地应道：“娘子放心，都是刚出笼的。”
夕阳西下，柳芸骑着老影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
暮色渐沉，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亮起灯火。行人匆匆，马车辚辚，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秋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韩宇站在路边张望许久，终于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他连忙快步迎上前去，脚步轻快得像个毛头小子。
“娘子！”他一边牵过马缰，一边偷偷打量着柳芸。
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肩上多了把精美绝伦的弓箭。最重要的是，除了衣袖上沾了些许尘土，整个人完好无损。
韩宇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昨日听闻县衙拖回十五具盗匪尸体时，他的心便悬了起来。那些尸体个个伤痕累累，有的甚至面目全非。更让他心慌的是，这事竟还和城中妓馆虞美人一案有关。
不用猜也知道，那十五具尸体定与自家这位娘子脱不了干系。
一对十五！这女人简直不是人！
但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上次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她的武功太高，结果被罚跪了整整一夜。膝盖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听说今日要堂审虞美人，我便跟着来看看热闹。”韩宇笑嘻嘻地解释道，“正好等娘子一起回家。”
他说这话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生怕走得太快惹恼了这位祖宗。
柳芸瞥了他一眼，目光锐利如刀，“府试在即，不在家温习功课，跑来凑什么热闹？”
“冤枉啊娘子！”韩宇忙从书箱里掏出科考文书，上面赫然盖着官府大印，“我是来办理这个的，围观才是附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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