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向佃户证明地权。”
衙门里的气氛令人压抑,但这些规矩必须遵守。她今日亲自走了一遭,正好给孩子们讲解这些门道。
虽然龙凤胎还小,注意力都在桂花糖上,可大郎二郎得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
四娘含着糖果,眼睛却一直盯着契约上的花纹,小手不时地想要去摸一摸。
这些都是实用的生存技能,柳芸从不敷衍孩子们的提问。
她知道,在这个世道,只有让孩子们真正懂得生存之道,才能活得更好。
正因如此,兄妹四人虽然年幼,却都懂得农事经营之道。知道请工要给多少工钱,种地能收多少粮食,该交多少税赋。
这些在其他人家可能要十几岁才能接触的事情,他们已经耳濡目染。
前些日子交完丁税,大郎还特意去问夫子,女子是否需要缴纳丁税。
得知不用后,立刻叮嘱二郎把四娘的零花钱分开存放。
不过,大郎这一问,倒让他在夫子面前露了脸,课堂提问的机会多了起来。
这对怕生的大郎来说,这简直是负担,每次被夫子点名,他都会紧张得手心冒汗,但还是会鼓起勇气站起来回答问题。
夜深人静,韩宇躺在地上辗转反侧。
家中突然多了这么大一片田产,他心里七上八下,睡不着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地面,思绪纷乱。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户主,地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这么大一片地,你才是真正的主人。另一个声音却在警告:那个凶悍的女人早想除掉你,你可要当心!她连山贼都敢杀,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脑海中浮现出柳芸手起刀落、山贼人头滚落的血腥场面,韩宇猛地坐起身,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床上的少阳润被惊动,翻了个白眼冷哼。老人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声响。
韩宇赶紧屏住呼吸,直到听见老人均匀的鼾声才敢动弹。
月光下,他的影子在墙上摇晃,显得格外冷清。
“非要混出个名堂来...”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在心中暗暗发誓。
现在家中田产百亩,光是赋税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若能通过功名减免赋税徭役,对全家都有好处。
而且,有了功名在身,或许那个女人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家境改善了,那个凶悍的女人心情好,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些。想到这里,韩宇的心跳稍稍平缓了一些。
他正准备躺下安睡,床上突然传来少阳润的呼唤。“三儿。”老人拍了拍床沿,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
晚上柳芸庆祝添置田产,敬了几杯自酿的米酒。
那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少阳润贪杯多喝了些,这会儿尿意上涌。
韩宇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背起师父去茅房。老人的身子并不重,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摔着了这位恩师。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一高一低,缓缓移动。
夜风吹过,带来几分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