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精神风暴如同实质的海啸,裹挟着“使者”
的震怒与罗鸣那跨越遥远距离投来的、更加深邃的漠然注视,狠狠撞向沈墨的意识。
沈墨脚下的栈桥木板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要将他挤压粉碎。
左眼中的罪业之火疯狂摇曳,仿佛风中残烛,却又在下一刻死死稳住,燃烧得更加幽暗、更加冰冷,将那无形的精神压迫隔绝在外。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七号仓库的顶层。
隔着数百米的黑暗,他与那道暗金色的罪业光芒“对视”
。
“虫子?”
沈墨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锋刃,切开了狂暴的精神乱流,“只会躲在暗处吠叫的,才是虫豸。”
“狂妄!”
“使者”
的怒意更盛。
仓库顶层,那道暗金色的身影终于不再隐藏。
他(或者说,它)一步踏出,凭空而立,灰袍的边缘镶嵌着暗金色的纹路,在黑暗中流淌着诡异的光泽。
兜帽遮蔽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两点如同燃烧余烬般的暗红光芒。
他没有废话,直接抬起了手。
不是指向沈墨,而是指向沈墨身旁,栈桥栏杆上凝结的一滴夜露。
那滴普通的水珠,在暗金色光芒掠过之后,骤然变形、拉伸、膨胀!
瞬息之间,竟然化作了另一个“沈墨”
!
同样的衣着,同样的身形,甚至连左眼中那簇幽暗的罪业之火都一般无二!
镜像复制?不,不仅仅是外形!
那个水珠化成的“沈墨”
眼中闪过一丝与本体无二的冷漠,同样抬起手,指尖死寂的灰烬之力萦绕,毫不犹豫地一指点向沈墨本体的眉心!
度、力量、乃至那股“终结”
的气息,竟与沈墨一般无二!
沈墨瞳孔微缩。
这能力……不仅仅是创造幻影,而是真正复刻了目标的力量本质?
他不敢怠慢,同样并指如刀,迎向那点来的手指。
两根蕴含着同样“否定”
与“终结”
力量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触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能量对冲的爆鸣。
只有一种极其怪异的、仿佛玻璃出现裂纹又迅弥合的细微声响。
两人(如果那个复制体也能算人的话)同时向后飘退半步。
沈墨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微麻,左眼中的罪业之火再次剧烈跳动了一下。
而那个复制体,其指尖萦绕的灰烬之力也明显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凝聚。
势均力敌?!
不,沈墨敏锐地察觉到,复制体身上的力量虽然同源,却少了一丝最核心的、承载了无数纪元破灭与终结的“神韵”
,更像是一种完美的模仿。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可怕了!
“看到了吗?”
“使者”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在空中回荡,“在‘镜’之权能面前,你的力量,不过是可供复刻的玩具。
交出你左眼的秘密,皈依圣主,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完整的意识。”
沈墨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虎视眈眈的复制体,又掠过下方依旧在激烈交火的战场——官方的火力被更多的异变体和皈依者死死拖住,暂时无法对这里进行有效支援。
必须战决。
这个“使者”
的能力太过诡异,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他的左眼,死死锁定着空中那个暗金色的身影。
罪业之火穿透了那层灰袍的阻隔,试图看清其下的本质。
他看到的不再是单纯的灰白罪业,而是一片不断扭曲、折射、如同破碎镜面般的灵魂图景!
充满了自毁、疯狂以及对某种“完美镜像”
的偏执追求。
“镜子……”
沈墨想起了反噬者的呓语。
原来指的是这个。
他心中一定,有了计较。
“你的镜子,”
沈墨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能映出表象,能模仿力量,但能映出……‘无’吗?”
话音未落,沈墨的身影骤然模糊!
不是冲向空中的使者,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