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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贸然前往。
需要观察天气(恶劣天气可能减少外部活动人员,但也增加风险),需要规划路线(避开主要道路和可能存在的交通监控),需要准备一些基本工具(强光手电、备用电源以防抑制器异常?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更需要一个合理的、万一被询问时的借口——比如,摄影爱好者寻找废旧工业风取景地?这个理由勉强说得通。
他利用周末时间,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在距离目标区域数公里外的地方下车,然后步行靠近,进行了一次远距离的实地侦察。
那里比想象中更荒凉。
生锈的铁丝网围栏大片倒塌,巨大的、如同金属怪兽骨架的厂房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沉默矗立,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分辨不出原貌的塑料和金属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臭氧和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异气味。
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只有风吹过破洞铁皮出的呜咽声。
他站在安全距离外,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释放出那弥散状态的感知。
瞬间,一种与城市中心截然不同的“感觉”
涌来!
不再是单一设备清晰的能量信号,而是一片广阔、混乱、如同沼泽般粘稠的“能量背景噪音”
!
无数微弱、残缺、濒临熄灭的“信号”
如同夏夜坟场的萤火,在这片噪音的泥沼中明明灭灭。
它们太微弱了,太分散了,混杂在工业废料本身散的杂乱电磁波中,难怪官方不予关注。
但林墨宇能“听”
到它们。
那此起彼伏的、细微的“嘀嗒”
声、“沙沙”
声、以及那些规律性的微弱脉冲,共同构成了一曲属于数字亡魂的、无声的挽歌。
他体内那冰冷的存在,清晰地悸动起来,不再是渴望,更像是一种……回到熟悉环境的舒缓?抑制器传来了持续的、低强度的震动,屏幕边缘那淡黄色的光晕稳定地亮着,但没有升级为警告。
似乎这种程度的、对广谱混乱能量场的被动接收,仍在它的允许范围内。
他在这里停留了不到十分钟,便果断撤离。
长时间的感知消耗和精神紧张让他感到疲惫,但他心中却有了底。
这个地方,可以来。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天气预报有雷阵雨。
林墨宇认为这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雨水和雷声可以掩盖一些动静,也能减少(虽然可能性极小)其他闯入者。
他背着一个普通的双肩包,里面装着强光手电、一点饮用水和食物,以及那部监管手机(他无法将其丢弃,但可以暂时设置为勿扰模式)。
他穿着深色的衣服,再次来到了电子垃圾场的外围。
夜色和雨幕为这片废墟披上了更好的伪装。
雨水敲打着锈蚀的金属,出密集的啪嗒声,远处偶尔滚过的闷雷掩盖了其他细微的响动。
他深吸一口带着雨腥和铁锈味的空气,猫着腰,从一个铁丝网的破口处,钻了进去。
脚踩在湿滑、混杂着碎片的泥泞地面上,出咯吱的声响。
他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堆积如山的电子废料——扭曲的机箱、破碎的显示器、缠绕在一起的各种线缆,如同某种巨型生物的内脏,暴露在雨水中。
他压抑着内心的紧张,开始向内深入。
同时,他将感知力维持在那个弥散的状态,如同张开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周围环境中那些微弱的“数字残骸”
信号。
越往深处走,那种混乱的“能量背景噪音”
就越浓重。
无数残缺的信号像冰冷的雨点般打在他的感知网上,带来持续的精神压力和隐隐的头痛。
抑制器的黄色光晕稳定地亮着,像一只永不疲倦的眼睛。
他来到一座由废弃服务器机柜堆成的小山前。
在这里,他感知到的信号明显比外围要强一些,也更加“集中”
。
似乎这些曾经的运算核心,即使沦为废铁,其残留的“信息密度”
也高于其他垃圾。
他停下脚步,将手电光对准一个半开着门的、锈迹斑斑的服务器机柜。
里面塞满了被剪断的线缆和拆毁的板卡。
他闭上眼睛,尝试将弥散的感知稍微“聚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