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哑的吼声压过锅炉的咆哮,对身边两个同样满面油污、冻得嘴唇紫的年轻助手喊道。
他们是兄弟会的“热烬学徒”
。
“维京老爹…三号供热阀又卡死了!
压力在飙升!”
学徒伊瓦尔的声音带着哭腔,冰冷的扳手在他几乎冻僵的手指间打滑。
“怕冷吗?!”
维京猛地转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煤块,死死盯住伊瓦尔,
“想想圣焱!
没有祂的光,没有祂的温度,你早在第一天冻成冰棍了!
这点冷都扛不住,怎么侍奉心火?!”
他不由分说,一把夺过伊瓦尔手中冰冷的扳手,那扳手已经被严寒冻得能粘掉皮肉。
在伊瓦尔惊恐的目光中,维京竟将扳手死死按在自己布满增生疤痕的小臂上!
“滋啦——”
轻微的焦糊味混杂着皮肤被强力剥离的撕裂声。
维京只是闷哼一声,脸上毫无痛苦,反而是一种极致的、近乎狰狞的坚定。
小臂上又添一道新鲜的灼痕,边缘卷曲黑。
“热了吗?还冷吗?!”
他把那柄带上了他体温和微量皮肉的扳手塞回目瞪口呆的伊瓦尔手里。
扳手不再冰冷刺骨。
“干!”
维京转身,毫不犹豫地徒手握住三号供热阀那滚烫的调节轮!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皮肤烧焦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
“祂给我们的热,就该用身体去还!”
他咆哮着,用尽全身扭曲的蛮力转动那几乎焊死的阀门,手臂上刚刚烫伤的创口在高温下崩裂流血,血液瞬间被烤干成黑色的痂。
墙壁上,潦草地喷绘着他们的图腾:一个粗糙的、喷着蒸汽和火焰的锅炉心脏。
下方扭曲的格言:「无烬之躯,难承焱恩!
」。
锅炉的低吼就是他们的圣歌,管道里奔涌的热浪就是他们的圣血。
每一次在极端温度下徒手操作,每一次带伤维修,都是对那位两次为世界带回光明与温暖的伟大存在最卑微的献祭。
屋外是冰封地狱,屋内是油污、血痂、灼伤和维京近乎自毁的狂热。
他看着压力表指针终于回归安全区间,布满疤痕的嘴角扯出一个满意的、如同石缝裂开般的笑容。
活下去,就要把自己也变成燃料的一部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