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废弃水塔上的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和铁锈的味道。
沈墨如同一尊雕塑,与阴影完美融合,只有左眼中那簇罪业之火在持续燃烧,将下方仓库区域的罪业动态清晰地反馈回来。
仓库内的五道灰白罪业并未沉寂太久。
在短暂的警惕和骚动后,他们似乎确认了刚才只是虚惊一场,或者是某种预设的警戒机制误触。
其中四道罪业重新聚集到中央那散奇异波动的物体周围,而最初被跟踪的那道罪业,则带着两个相对浓稠的猩红罪业(显然是受控的异变体),离开了仓库,沿着来路返回,很快消失在沈墨的罪业视野边缘,似乎是继续进行之前的“巡视”
或“放牧”
工作。
剩下的四名皈依者,则围绕着中央物体,开始了某种更持续、更专注的活动。
在他们的灰白罪业与中央物体的奇异波动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更紧密的联系,丝丝缕缕的罪业如同被引导的丝线,缠绕上那波动之源。
沈墨能感觉到,那中央物体的波动正在逐渐变得活跃、清晰。
它散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或灵能,更像是一种……信息的载体,一种蕴含着特定指令或“知识”
的辐射源。
这种辐射极其微弱,若非沈墨的罪业之眼对这类与罗鸣同源的气息格外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它在向外送着什么?或者说,它在“孵化”
着什么?
不能再等下去了。
放任不管,天知道这些疯子会弄出什么更大的麻烦。
而且,他对那个作为核心的“东西”
很感兴趣。
沈墨的身影从水塔上一跃而下,没有出任何声响,如同夜行的黑豹,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再次逼近了那个仓库。
他没有选择从正门或侧门进入,那里必然有警戒。
他绕到仓库后方,那里有一排高处的通风窗,大多破损不堪,被厚厚的灰尘和蛛网覆盖。
选中一扇破损最严重、视野相对较好的窗口,沈墨如同没有重量般攀附而上,指尖在锈蚀的窗框上借力,身形一缩,便从狭窄的窗口缝隙中滑入了仓库内部。
仓库内部空间很大,堆满了废弃的机器零件和蒙尘的货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异样香气。
高高的屋顶垂下几根断裂的电线,偶尔迸溅出细微的电火花,提供着唯一不稳定光源。
在仓库的中心区域,被清空了一片空地。
四名穿着类似宽大连帽衫的皈依者背对着沈墨的方向,围成一个圈,正低头注视着地面。
他们手中没有持握任何武器,而是双手在胸前结着一个扭曲怪异的手印,口中出低沉而含混的吟诵,那声音不似人言,更像是某种古老邪物的低语。
而在他们围成的圈子中央,地面上刻画着一个用暗红色颜料(散着血腥气)绘制的简易法阵。
法阵的核心,并非什么奇异的晶体或法器,而是一颗……仍在微微搏动着的、放大了数倍的、表面布满诡异黑色纹路的心脏!
那颗心脏足有脸盆大小,暗紫色,青筋虬结,每一次搏动都引得周围的空气产生细微的涟漪,那股奇异的、带着信息辐射的波动正是从它内部传出。
暗红色的法阵线条如同血管般连接着心脏,将四名皈依者身上散的灰白罪业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随着罪业力量的注入,心脏搏动的力度越来越强,表面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出不祥的气息。
更令人不适的是,在心脏周围,还匍匐着大约十只形态各异的异变体。
它们不再像外面那些只有纯粹破坏欲的怪物,而是显得相对“安静”
,猩红的眼睛呆滞地望着那颗心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指令。
孵化。
这个词再次浮现在沈墨脑海。
他们似乎在用自身的扭曲信念和罪业,催化这颗诡异的心脏,使其“孵化”
出某种东西,或者释放出某种指令,来控制这些异变体。
必须打断它。
沈墨没有立刻动攻击。
他如同鬼魅般在堆积的废弃机器阴影中移动,寻找最佳的位置和时机。
他的目标是那颗心脏,以及……尽可能活捉一名皈依者。
他选中了距离自己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