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的死寂,被山风吹散。
朱宁从骸骨王座上缓缓起身,那股足以压塌神魂的恐怖威压,如潮水般退回他体内。
下方,所有跪伏的妖物,都如蒙大赦,却又不敢有半分异动。
“熊山。”
“小的在!”
熊山猛地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
“清点贺礼,登记入库。”
朱宁的声音嘶哑,不带一丝情感,“三日之内,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名录。”
他没有再看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地头蛇。
他转身,骨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大殿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不见,蛇母才第一个从地上爬起,她那张妖娆绝美的脸上,只剩下无法稀释的敬畏。
她知道,浪浪山的天,彻底变了。
议事大殿之内,只有朱宁和那尊身披天兵甲胄的傀儡。
他没有坐上那张象征着权力的主座,而是随意地靠在一根石柱的阴影里。
“噗。”
一口混杂着暗红色血块的逆血,顺着他骨甲的裂缝,缓缓渗出。
强行催动“撼山击”
,让他本就重伤的神魂,雪上加霜。
游子从大殿的横梁上无声无息地飞落,停在他身旁的石台上。
“值得吗?”
“一个稳固的后方,值得任何代价。”
朱宁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摊开手,那张从云岭“取”
来的妖庭遗图,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战场。”
游子看着那张散着蛮荒气息的古图,漆黑的豆眼里,充满了凝重。
“北坡的炼兵堂,蛇母的毒卫,蜈蚣王的斥候,云岭的灵脉……”
朱宁的指尖,在冰冷的石座上轻轻敲击着,“这些,都只是敲门砖。”
他需要一支真正的力量。
一支,能陪他走进那座废都,去面对未知敌人的力量。
“大人,”
游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有白骨。”
朱宁点了点头。
“告诉它,”
他的声音嘶哑,“它的粮草,很快就到。”
三日后。
一份崭新的兽皮册子,被熊山恭敬地呈了上来。
“大人,所有贺礼已清点完毕。”
朱宁没有立刻去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熊山的汇报。
“云岭三仙献上品晶石三百,千年灵草十株。”
“断魂涧蜈蚣王,献上精锐斥候百名,本命毒囊百枚。”
“青木岭蛇母……”
熊山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献上毒卫五十,各类奇毒秘药一箱,以及……青鳞的头颅。”
朱宁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那条母蛇在用这种方式,向他献上最彻底的忠诚。
“很好。”
他缓缓站起身,骨甲之上的裂痕,在这三日的修复下已愈合了近半。
“传我的令。”
他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即日起,浪浪山重立四堂。”
熊山、蛇母、新任蜈蚣王,以及刚刚被“请”
来的云岭大师兄,都屏住了呼吸。
“熊山为‘战堂’堂主,掌北坡三百精锐,主征伐。”
“是!”
熊山重重叩,眼中闪烁着狂热。
“蛇母为‘暗堂’堂主,掌青木岭毒卫,主暗杀、情报。”
“蜈蚣王为‘地堂’堂主,掌断魂涧斥候,主勘探、潜行。”
“云岭,”
朱宁的目光,落在了那名脸色惨白的老道身上,“为‘工堂’堂主,主炼器、炼丹、破解遗迹禁制。”
一道道命令,从这座裂骨铸就的王座之上出。
浪浪山那盘散沙般的势力,第一次,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捏合在了一起。
“至于你们的粮草……”
朱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苍白骨甲的右手,指向了校场之外,那些早已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的无主之地。
“黑风双煞和烂肠留下的地盘,谁能抢下来,就是谁的。”
“我只要结果。”
“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张全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