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矿洞深处,死一般寂静。
朱宁靠坐在那块最大的元磁矿石上,骨甲之上,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
他左臂软软垂下,森白的骨茬刺破了血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精纯的元磁之力如冰冷的溪流,缓缓渗入骨甲,与他体内的地脉之力交汇,开始修复那副濒临极限的身躯。
很慢。
天兵骸骨那一击,不仅伤了他的骨甲,更将那股纯粹的杀伐意志,打入了他的神魂深处。
像一根根看不见的冰针,每一次妖力流转,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死寂的眼瞳里,倒映不出半分痛楚,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洞口的光影微微一动,游子无声无息地飞了进来,落在他身旁的石台上。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那双漆黑的豆眼,却亮得惊人。
“北坡那边,有消息了。”
游子的声音压得很低。
朱宁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新的熊王叫‘黑风’,”
游子语极快,“确实是熊教头的兄长。
天赋是【狂暴血脉】,一旦受伤,战力便会成倍增长,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朱宁的指尖,在冰冷的石座上轻轻敲击着。
“他正在收编熊教头留下的残部,手段很直接。”
游子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顺从者,分肉分酒。
不服者,当场撕碎了,分给顺从者。”
“不出三日,整个北坡,便会铁板一块。”
朱宁点了点头。
简单,粗暴,却有效。
这是妖族世界最常见的法则。
“他最大的弱点,”
游子的声音压得更低,“是蠢。”
“他信奉绝对的力量,从不设防。
他的洞府,就是熊教头留下的那个,连一个多余的岗哨都没增派。”
朱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他缓缓抬起那只完好的右手,指向了洞口的方向。
石穿和土越的身影,如同两尊沉默的石像,从阴影中走出,恭敬地单膝跪地。
“大人。”
“去北坡。”
朱宁的声音嘶哑,不带一丝情感,“我不要你们杀人,也不要你们惊动任何人。”
他看着那对眼中闪烁着狂热的穿山甲兄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们,从地底,给我挖一条路。”
“一条,能直通那头蠢熊床底下的死路。”
石穿和土越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兴奋。
“遵命!”
它们重重叩,转身,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干劲,消失在幽深的矿道之中。
洞窟里,重归死寂。
“大人,”
游子看着它们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您的伤……”
“死不了。”
朱宁缓缓站起身,骨白色的甲胄出不堪重负的“咯咯”
声。
他走到洞口,看着外面那片被晨光笼罩的山林。
“天庭的屠宰簿上,还空着两个位置。”
他缓缓摊开手,那串深紫色的佛珠静静地躺在掌心,像一串冰冷的毒蛇卵。
“那头蠢熊的脑袋,是献给天庭的投名状。”
“而他手下那些妖兵的命……”
朱宁缓缓握紧了那串紫色的镣铐,那双死寂的眼瞳里,闪烁着冰冷的算计。
“是我这支新军的,第一份粮草。”
元磁矿洞深处,朱宁靠坐在那块最大的矿石上。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魂深处那根看不见的冰针。
天兵骸骨的杀伐意志,如跗骨之蛆,顽固地盘踞着,不断撕扯着他新生的神魂,阻碍着地脉之力的修复。
他那副几乎崩碎的三相骨甲,愈合得极其缓慢。
洞口的光影微微一动,游子无声无息地飞了进来,落在他身旁的石台上。
“北坡一切如常。”
游子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头蠢熊每日除了吃喝,便是与新收的姬妾厮混,洞府周围的防卫,甚至比熊教头在时还要松懈。”
朱宁没有睁眼,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在冰冷的石座上轻轻敲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