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连接时,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湿透了全身的鬃毛。
可他那双死寂的眼瞳里,却多了一丝以往从未有过的……锋锐。
他的神魂,在这场惨烈的对抗中,壮大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翅膀扇动的声音,从洞穴外那片被藤蔓遮掩的缝隙处,遥遥传来。
朱宁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将两件器物迅收好,将身体更深地嵌入黑暗,透过那道微不可察的缝隙,向外望去。
不是巡山队。
是一只乌鸦。
它拖着一只还未痊愈的翅膀,踉跄地落在一根枯枝上,警惕地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危险后,它才张开嘴,吐出了一片沾着露水的,新鲜树叶。
树叶上,没有字。
只有一个用爪尖,仓促划出的,指向西北方向的箭头。
和一个代表着“撤离”
的妖文。
做完这一切,乌鸦精没有片刻停留,深深地看了洞口一眼,便拖着受伤的翅膀,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朱宁缓缓收回目光,将那片树叶捡起,握在蹄中。
他知道,那个新的“狼大人”
,已经失去了耐心。
一场针对他的,天罗地网,即将展开。
而乌鸦精,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指出了最后一条生路。
树洞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
那股属于豹妖的,锐利而残忍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朱宁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胸口崩裂的甲胄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但他没有在意。
他只是摊开蹄子,静静地看着掌心那片沾着露水的新鲜树叶。
一个指向西北的箭头。
一个代表“撤离”
的妖文。
这是乌鸦精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指出的最后一条生路。
朱宁缓缓握紧了那片树叶,仿佛握住了最后一丝温暖。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朱宁缓缓站起身,他没有去清理那条通往地底心脏的隧道,也没有从原来的洞口离开。
他将目光,投向了洞穴的另一侧。
那里,同样是被山崩掩埋的岩壁。
【死寂之瞳】无声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那片岩壁的“死之轨迹”
最为薄弱。
朱宁深吸一口气,将意识沉入那份刚刚得到强化的天赋。
【御物(初等)】。
他将神识沉入其中,一缕微不可见的灰色丝线,从他蹄尖探出。
他的目标,不是一块石头。
而是岩壁上一道天然的,细微的裂缝。
神魂深处,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剧痛。
朱宁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道裂缝,在他的操纵下,竟缓缓地,被撕开了一丝。
有戏!
他没有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地,用那脆弱的神魂丝线,去撬动,去撕扯。
每一次尝试,都像用一根绣花针去肢解一头巨象。
当他终于将那道裂缝扩大到足以容纳他侧身挤过时,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湿透了全身的鬃毛。
他没有片刻停留。
他将自己残破的身躯,一点点地,挤进了那条通往外界的,新生之路。
洞穴之外,是另一片截然不同的山林。
林木更加茂密,光线也更加昏暗。
朱宁辨认了一下方向,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西北,一头扎了进去。
他像一道真正的幽魂,悄无声息地滑入这片未知的山林。
他不知道西北方向有什么。
也许是另一座更残酷的牢笼,也许是另一场更绝望的死局。
但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活下去。
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能将那片羽毛,亲手还给它的主人。
在他身后,那片被他遗弃的洞穴里,那块被他丢在角落的狼铁牌,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颤。
那枚用利爪划出的独眼狼头,仿佛在黑暗中,无声地,睁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