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小的司马景开口道。虽说在这里,他的年纪最小,但司马景却也有三十多岁了,比司马炎还年长。
毕竟,司马孚和司马懿是同辈,换言之,司马景还是司马炎的叔叔辈!
书房里最年长的司马辅,也有五十多岁了,说这里是一窝老乌龟在议事,倒也贴切。
“九弟,不要乱说话。”
司马辅开口说道,警告了一句。
司马景只好讪讪闭嘴。有了这个开头,其他人也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
目前局势诡谲,还看不明白会怎么发展下去。他们的心情跟司马炎虽然差不多,但担心的事情还是不一样的。
正午的时候,司马孚回来了。
他今年已经八十五岁高龄,身体却依旧硬朗,步伐稳健。头发虽然已经白,但面色红润,比司马昭平日里的面色都好些。
“父亲,晋王那边……”
司马辅搀扶着司马孚坐下。
书房内众人脸上凝重的神色,稍稍有些舒缓。
“晋王几乎口不能言,如今已经卧病在床。
看起来,没有痊愈的希望了。”
司马孚轻叹一声道,语气里满是悲伤。
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听起来好像有一把锯子在喉咙里面。不过乍一看,那布满了褶皱的脸庞,显得非常慈祥。
一副敦厚老者姿态。
听到这话,司马孚的几位子嗣,眼神都有那么点飘忽,彼此间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现在,魏国名义上的皇帝,依旧还是曹氏的人。司马家就算整个都加在一起,那也是权臣家族。
权臣家族的牌面人物要倒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好。
说不定,就树倒猢狲散了呢
司马辅等人欲言又止,但司马孚没有让他们开口,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这几人有些不甘心的退出了书房。
“唉!”
等所有人都出去以后,司马孚这才长叹了一声。
司马昭病重,谁能想到呢
不过也不稀奇,就像当年的司马师,还不是看着好好的,结果人说没了就没了。
司马辅,只是司马孚的第三子。
老大司马邕,在曹髦身亡之前就已经死了,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算早夭。
至于老二……已经过继出去了,就是如今在禁军中任职的司马望!
谁都知道,曹氏不行了,几乎找不到支持者。
可是,这天下,就非得由司马懿的后人来坐,而不能是司马家其他人来坐么
似乎并没有这个说法。
比如说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司马孚已经八十多岁,人间的喜怒哀乐都已经远离了他。只是身后事,还有些令人遗憾。
他坐在软垫上,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就这样等啊等啊,一等就到了晚饭的时候。
仆人将饭食装到食盒里,送到了书房。然而司马孚就像是没睡醒一样,依旧是这样耷拉着脑袋。
若不是他紧紧握着拳头,偶尔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绝对会有人认为他是不是刚刚去世。
“长乐公,骠骑将军来了。”
书房外,传来家仆轻轻抠门的声音。
骠骑将军就是司马望现在的官职,他虽然不担任中护军了,但依旧领兵,权力还不小!
“让他进来吧。”
司马孚喊了一句,然后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叔父,您身体还健朗吧”
司马望走了进来,对着生理上的亲爹喊叔父。
司马孚呵呵笑道,指了指面前的软垫。
司马望小心翼翼的坐下,有些犹疑的问道:“叔父召见,是有什么大事么”
“晋王病重,军中情形如何”
司马孚不以为意的问道。
司马望有点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但眼前这位,毕竟是他生父。虽然司马望已经过继出去了,但他不是小时候过继的,而是成年后才过继。
司马孚这个问题,就问得有点奇怪。
“叔父,军中并不知道晋王的事情,所以安稳如常。”
司马望如实禀告道。
“那就好,我今日去探望晋王,见他口不能言,卧床不起,只有眼睛可以转动。
这情形真是令人担忧啊。”
司马孚长叹一声。
司马望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短时间还行,但时间长了,朝野恐怕会起波澜。”
其实司马望压根连司马昭的卧房都进不去,更别提探望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大家都在说司马昭病重了,快不行了。可是,司马昭和他的子嗣,也没有借着曹奂的口下圣旨,更没有什么兵马调度。
“嗯,你且约束军中士卒,不得造次。”
司马孚点点头道,对司马望说了几句提点的话,就让他回去了。
司马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懂司马孚叫他来府上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