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什么?”
来人靠近的一瞬间,索布瞳孔猛然收缩,大脑血管几乎要炸开,全身筋骨遏制不住地搐动。
程砚晞戏弄猎物般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反应,仿若神明俯瞰众生:
“说说呗,我也想听。”
索布触电似的把腿缩了回去,面色苍白地改口:“没丶没事,我记错了……”
地上的人已经吓破了胆,再逗就没意思了。
程砚晞无趣地收回视线,低垂的眼睑透露出些许扫兴。
……
从郊区返回市中心的途中,程晚宁坐在车子后座,始终逮着辉子问个不停:“那个,我表哥叫你辉子,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他点点头,彬彬有礼的态度跟方才开枪的模样判若两人:“当然可以,想怎么称呼都行。”
“你刚刚开枪的距离太近了,不怕真的打中他吗?”
“放心,我能把控好子弹偏移的距离,不会真的伤到他。”
程晚宁一脸崇拜:“我也想试试,你可以教我吗?”
副驾驶座上的程砚晞听不下去,放下支着侧脸的右手,回眸冷冰冰地给了她一个视线。
走路慢得跟乌龟一样就算了,还缠着他的保镖不放,开个枪都能被夸上天。
“程晚宁,想学枪?”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里藏着戏谑,“我对着你脑袋开一枪就会了。”
男人一开口就是吓唬人,程晚宁忙摆摆手,尽量不去招惹他:“不用不用,我不学了。”
“下次再被废物搞成这样,别跟人讲我是你表哥。”
丢脸。
话音落下,一向爱发言的嘴里顿时没了音,她闷不吭声地坐在原位。
彼时,两人目光恰逢其时地相撞。程砚晞挑起的眼尾轻轻掠过那张与过去别无二致的脸,细细端详着什么。
少女眉眼弯弯时像羊羔一样懵懂,与回忆里相差无几的面孔,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他一双冷眸淡淡环视着她,迟疑半晌,道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害怕那种东西?”
“什么?”程晚宁反应过来,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竭力反驳,“那都是真刀实枪的武器,怎么可能不害怕啊?”
于她而言,对方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出于生理性本能,任何人都无法抵抗这则永恒定律,她又何尝不是例外。
许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她转而将话题拉了回来:“表哥,你认识索布吗?就是工厂里那个黄色头发的男生。”
回想起工厂里的某些画面,索布待人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尤其是面对程砚晞的瞬间。
程砚晞鄙夷地挑了挑眉,眸光毫不在意:“我认识那种货色干什么?”
那就是索布单方面认识他。
害怕也好,别来招惹她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