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之义,阴行媚嫉之私。
不得志,就屏气鞠躬,进止有度;稍一得志,揣摩上意,邀宠擅权,嫉贤妒能。」
李标问:「那老师还会问起他?」
「此人要是能回京就好了。不过不急,皇上早晚会用他的。」
「皇上为何要用他的?」
「人主圣意难测,他的用人之法,与我们截然不同。
良臣丶直臣丶奸臣,之间水火不容,但是在人主心里,却各有各的用法。」
赵南星突然想起什麽,转头看着李标,上下打量着他。
「汝立,你想必也收到起用诏书,今日前来,是向为师告辞的?」
李标起身,高举手长作揖,「学生不敢欺瞒老师。内阁阁老益庵公和显伯兄,联袂举荐了学生。
今日,学生接到更部文书,叫回京待选,同时还收到显伯兄的书信,说礼部侍郎有缺,他和益庵公意属学生,皇上也点头了。」
赵南星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目光闪烁,神情复杂。
「顾秉谦和魏广微,也开始着手准备,为下一次党争招揽帮手,积蓄势力。魏广微与你有旧,举荐你是理所当然之事...」
魏广微的父亲是北直隶大名府的魏允贞。
万历五年,魏允贞中进土,万历八年,其弟魏允中中进士,万历十一年,次弟魏允孚也中进士,被称为南乐三魏,河朔三凤,名躁天下。
魏允贞与赵南星是多年好友,李标少年时不仅受业于赵南星门下,也请教过魏氏三兄弟,跟魏广微做过一段时间同窗,相差一科中试,交情甚厚。
「显伯兄在书信里说,从去年开始,他身体大坏,一日不如一日,入阁理政都是强撑着。这次举荐我回京入礼部,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
等我到京,他就该告病回乡了。」
赵南星长叹一口气,仰头看着窗外,双目着泪光,「显伯六十不到,身体居然差到这个地步。
还记得五十年前,老夫北闱报捷,收拾行李,应赴春闹。
懋忠兄领着显伯来拜师...那时显伯不到十岁,活泼可爱,聪慧灵秀...一晃五十年过去了..
汝立,为师原籍北直隶,却跟顾泾阳丶高景逸丶叶闲适他们志同道合。
北直隶士林的大旗,由懋忠兄三兄弟扛起了,然后传到了显伯手里。
为师无愧于天下,却羞于桑梓...
现在显伯病重不支,你进京后,当要为北直隶士林遮风挡雨,不负桑梓乡里之情。」
「学生记住了。」
「去吧,以后不要再与为师联系了。
为师年迈,又与天启新时代格格不入,早晚会被这个时代抛弃,成为历史罪人...」
李标愣然,这些话都是《新明报》丶《民众报》丶《新闻报》批判赵南星等人的评词,想不到老师全都看过,还记在心里。
赵南星身子往后一靠,尽显年迈龙锺之态。
「汝立,为师老了,不管掀起多大的风浪,属于我们的年代过去了。你还年壮,大有所为。
不要被为师拖累,去一逞你的青云志。」
李标泪流满面,长揖不起。
赵南星看着李标消失的背影,两行老泪悄然流淌在他脸上。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管事手脚走了进来。
他叫赵本安,字维宁,是赵南星最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