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能够毁灭天地的恐怖天威,骤然从众人头顶的天空之上镇压而下。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宏大与浩瀚,死死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之上,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噗!”
“哇——”
顷刻间,不少修为较弱的修士,脸色惨白,口中狂喷鲜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纷纷从半空中跌落下去。
到了此刻,谁还敢觊觎那尚不清楚是何物的异宝?
他们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只要她愿意,恐怕只需一个念头,便可以将在场的所有人,连带着身后的这座幽州城,一同从地图上轻易抹去。
这一刻,死寂笼罩了全场。
再无人敢上前一步,就连方才那个带头叫嚣的修士,此刻也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片刻的死寂之后,终于有一人承受不住这股压力,悄然后退,转身离去。
他的动作像是点燃了导火索,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放弃,惊恐地转身离开。
眼前之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参与的范畴。
霎时间,原本热闹的半空之中,便只剩下了寥寥三人。
“前辈,”一名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子,朝着那道倩影恭敬地躬身行礼,“晚辈季文轩,来自天圣宗,此次乃是出山历练。
斗胆请问,能否告知前辈的名讳?”
半空中的江映雪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夜风轻轻吹动着她的衣裙,她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全然放在那遥远的东方,那片被光芒笼罩的幽湖之上。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玄天剑宗。”
说罢,便不再开口,神情依旧冰冷。
见此,季文轩不敢再多问,再次恭敬地朝着江映雪深深一拜,随后便带着身旁神色同样震撼的师妹,转身离去。
“师兄,我们就这么离开吗?”半路上,祁白萱仍有些不甘心地询问道。
“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们招惹不起。”季文轩摇了摇头,脸上犹有余悸,“况且我们初来乍到,对于这南部地界的各大势力并不清楚,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
方才那女子随意间展露出的威压,几乎可与他们宗门的掌教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
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沉声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的去探查一下这个玄天剑宗了。”
——
月色凄冷,幽湖之畔,死寂无声,唯有微风拂过残垣断壁时,带起呜咽般的轻响。
矗立于湖边的祭坛,此刻已然化作一片狼藉的废墟。
碎石与断木交错,巨大的石块崩裂四散。
祭坛之上,夜骨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那白玉葫芦已经化作了残片,跌落在一旁。
他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自己的胸膛,那里赫然出现一个狰狞的空洞,边缘的血肉模糊,森然的白骨依稀可见。
温热的鲜血汩汩而出,浸染了他残破的衣袍,在身下汇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他感到生机正随着血液一同流逝,四肢百骸皆被无力感所充斥,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的瞬间,那快到极致的刀光,仿佛在刹那间已将他的身体切割了千百遍。
他想不通,为何苏墨能爆发出那般毁天灭地的力量,竟连他引以为傲的阵法,也随之如土鸡瓦狗般灰飞烟灭。
不远处,苏墨的身影静立于废墟之上,衣袂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幽湖的水面倒映着他孤高的身影,湖面上漂浮着无数战斗后的残留痕迹,碎裂的木片、残破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方才接连不断的猛攻,几乎抽干了他丹田内的最后一丝灵力。
他释放的每一式,都蕴含着莫大的威能,消耗亦是无比巨大。
此刻,他紧握着“威武”的手臂,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一股超负荷后的脱力感席卷全身。
幸而有敛息术的遮掩,他面上未曾显露出丝毫疲态。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威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叹息。
这柄伴他至今的刀,终究是难以完全承载他那霸道绝伦的力量。
此刻,刀身之上,已然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痕,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彻底碎裂。
“恐怕再用上一两次,便会彻底损毁了。”他心中暗道。
回想起方才的凶险,苏墨仍有些心有余悸。
好在夜骨踏入化域境时日尚短,对于力量的掌控还远谈不上圆转如意。
否则,单凭那座诡谲的阵法,今日倒在这里的,恐怕就将是自己。
“今后行事,断不能再这般鲁莽了。”苏墨暗自警醒。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