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已经变形的金属弹头。
黑衣人伸出手，将那枚弹头捻了起来。
他的动作依旧精确而僵硬。
他将弹头放到自已眼前，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一个黑色的护腕亮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笼罩了弹头。
燕慎独和刺客都看到了那道光，但他们无法理解那是什么。
那不是真气，不是任何他们所知的能量。
片刻后，光芒隐去。
黑衣人随手丢掉弹头，就像丢掉一块没用的石子。
然后，他转过头，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终于聚焦在了燕慎独的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他左肩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黑衣人伸出手，探向了燕慎独的伤口。
“你敢！”
燕慎独厉喝一声，右手并指如剑，竭尽全力刺向对方的手腕。
然而，他的手指在距离对方皮肤还有半寸的地方，就停住了。
不是他想停，而是对方的手指已经先一步，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燕慎独感觉自已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黑衣人没有理会他的反抗，另一只手的手指，径直点在了他伤口周围的皮肉上。
冰冷，坚硬。
那触感根本不像人类的指尖。
燕慎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股深入骨髓的、非人的寒意。
他感觉自已不是在被一个人触碰，而是被一台冰冷的机器探查。
黑衣人完成了他的“探查”，终于松开了手。
他后退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是什么人伤了你。”
一个问题，从他口中吐出。平直，单调，没有任何起伏，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连个涟漪都没有。
燕慎独剧烈地喘息着，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对方。
“你……认识那个武器？”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机械地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是什么人伤了你。”
燕慎独咬着牙，依旧不答。
他不能说。
范贤那个诡异的暗器，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用来和长公主交易的、有价值的情报。一旦说出去，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的反应。
洞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第三次警告。回答问题。”
这一次，那平直的语调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威胁。
燕慎独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了自已。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已再不回答，下一刻，自已的脖子就会被眼前这个怪物轻易扭断。
所有的骄傲、不甘、算计，在绝对的、无法理解的力量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终于放弃了抵抗。
“……范贤。”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