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力。
“这个情报,足够了。”
燕慎独下了结论。
“会有人替我们动手的。”
刺客的身体一震,他立刻明白了燕慎独话中的含义。
“是……长公主殿下?”
燕慎独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刺客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挣扎与愤懑,他终究是没忍住。
“少主!”
“燕统领他……他待长公主如再生父母,可她呢!她是怎么对统领的!”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连带着伤势都有些不稳,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让统领去截杀当时身为使团正使的范隐!”
“这根本就是让统领去送死!”
“无论成与不成,截杀使团,都是灭族的大罪!”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让统领活着回来!”
“住口!”
燕慎独一声厉喝。
洞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刺客低下头,不再言语,但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
燕慎独死死地盯着他,过了许久,那股逼人的气势才缓缓收敛。他移开视线,重新看向那团火焰,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你说的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刺客愕然抬头。
“我父亲,自小便受她恩惠,没有她,就没有后来的九品神箭手燕小艺。”
燕慎独的语调没有起伏,像是在述说一件与自已无关的旧事。
“这份恩情,他必须报。”
“所以,哪怕是利用,哪怕是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可是,少主……”
“但他不希望我为这些恩情所累。”
燕慎独打断了他。
“他从小便将我送走,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就是不希望我卷入京城的漩涡,不希望我沾染上这份还不清的人情。”
刺客怔住了。
“如今,他死了。”
“为了长公主的谋划而死。”
“我们燕家,欠她的恩,已经用我父亲的命,还清了。”
燕慎独转过头,这一次,他的目光清明而锐利,再无半分迷茫。
“所以,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恩情可言。”
“现在,只是交易。”
“交易?”
刺客喃喃自语。
“没错,交易。”
燕慎独肯定了他的话。
“她需要有人去试探范隐兄弟的深浅,为她接下来的行动铺路。”
“而我们,需要借助她的力量,为我父亲报仇。”
“我们把用命换来的情报给她,她给我们一个……复仇的机会。这很公平。”
刺客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在当前这种绝境下,这确实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可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少主,范隐的实力,您也看到了。”
“寻常九品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就算长公主殿下肯出手,她又能请得动谁?”
“除非……除非是大宗师!”
这个名号一出,连洞内的空气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我不知道。”燕慎独的回答很干脆,也很无力,“她只是告诉我,她有办法。”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她。因为不信她,我们又能如何?”
他环视着这个狭小、阴暗的山洞,话语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论朝堂势力,我父亲一死,昔日那些所谓的亲朋故旧,避之唯恐不及。”
“范隐背后站着监察院,站着范家,甚至还有宰相府。我们拿什么跟他斗?”
“论律法,我父亲刺杀使团正使,这桩罪名一旦被陛下公之于众,我们燕家就是谋逆,要被诛灭九族!”
“我们连站在阳光下为他讨个公道的资格都没有!”
“论武力……”
他看了一眼刺客,又摸了摸自已的伤口。
“我们两个,一个八品,一个九品,联手偷袭,用尽手段,结果呢?”
“连他一个人都敌不过。”
一句句话,像是一柄柄重锤,砸在刺客的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燕慎独靠回石壁,闭上了双眼,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所以,我们没得选。”
“只能指望那个利用我父亲至死的女人,真的愿意为了她的野心,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杀范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