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棋子,陛下自然要时时敲打,时时提点。”
“你们的江北之行,在陛下眼里,恐怕也是这盘棋的一部分。”
范健的话,让范贤的心情更加沉重。
一场看似浪漫的婚前旅行,背后却牵扯着如此复杂的君臣博弈。
“别想那么多了。”
范健挥了挥手。
“按我说的做,去接人,在城外等。”
“是。”
范贤和范四-哲不敢再多问,各自上了马车。
柳汝雨还想再叮嘱几句,却被范健一个眼神制止了。
“让他们去吧。”
车轮缓缓转动,范府的车队分成两拨,一拨载着范隐奔赴皇城,另一拨则向着宰相府的方向行去。
京城的上空,阳光明媚,却总有一片阴云,悬在所有人的心头。
皇城之内,快马疾驰。
范隐伏在马背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那传旨的小太监在前方拼命催马,仿佛慢上一步,脑袋就要搬家。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京城被围了,宣我来救驾的。】
穿过层层宫门,禁军卫士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到了宫城深处,马速才不得不降下来。
小太监翻身下马,腿都有些软了,他将范隐引到一处偏殿前,恭敬地躬身。
“范大人,咱家只能送到这儿了,侯公公在里面等您。”
范隐从马背上跃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袍,对着那小太监随意地摆了摆手。
偏殿的阴影里,猴公公正含笑而立,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范隐大人,可让老奴好等。”
“猴公公,这还真是小子不对。”
范隐走了过去,与他并肩。
猴公公领着他,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两人走在朱红宫墙下的青石板路上,脚步声被空旷的宫殿无限放大。
“这一大早的,陛下就想我了?真是圣恩浩荡,让我受宠若惊啊。”
范隐的语调还是一贯的懒散,仿佛真是来串门的。
猴公公只是笑,满脸的恭维。
“陛下器重大人,乃是朝野共知之事。”
两人拐过一道弯,前方是长长的廊道,通往那座代表着权力中心的御书房。
范隐走着走着,手不经意地抬起,似乎是想帮猴公公拂去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指间,夹着一张薄薄却分量十足的银票。
“公公日夜侍奉陛下,劳心劳力,这点小意思,给公公买点补品润润喉。”
他的动作自然无比,就要将那银票塞进猴公公的袖口。
猴公公的身体却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微微一侧,范隐的手便落了个空。
那张银票,孤零零地夹在范隐的指间,显得有些尴尬。
猴公公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还更真诚了几分。
“范隐大人这是做什么,折煞老奴了。”
他没有去接,甚至连看都未曾看那银票一眼。
“为陛下分忧,是老奴的本分,哪敢言累。”
范隐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将银票重新揣回袖中。
【有意思,居然不要。】
【这老狐狸,以前收钱的时候,动作可比谁都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
范隐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公公这是跟我生分了?还是嫌我这给少了?”
猴公公连忙摆手,步子迈得更碎了些,凑近了范隐半步。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老奴对大人的敬仰,那可是……发自肺腑的。”
他压低了些许音量。
“只是这一次,老奴是真不知道陛下宣您来,所为何事。”
范隐挑了挑眉。
“真不知道?”
“千真万确。”
猴公公举起一只手,仿佛要对天发誓。
“老奴早上给陛下送参汤的时候,陛下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窗外发呆。等老奴再进去,陛下就直接让老奴传旨,宣大人您即刻进宫了。”
他的表情真挚无比,看不出半点撒谎的痕迹。
范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一个字都没提?”
“一个字都没有。”
猴公公也停下,郑重地摇了摇头。
“陛下只是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内阁制’,然后就一直在看。”
【内阁制……】
【昨天刚献上去的东西,今天就把我叫来,这是要干嘛?】
【秋后算账?不对,这连秋天都没到呢。】
【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