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在空中交汇。
“相爷他……已经开始失智了。”
范隐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一个在这个时代闻所未闻的词。
“此症,小子称之为……”
“老年痴呆。”
轰。
这四个字,像一道九天惊雷,在庆皇的脑海里炸开。
【老年……痴呆?】
【这是什么病?】
他看着范隐,那张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任何表情。
一种极致的荒谬感,混杂着被戏耍的愤怒,从他的心底升起。
范隐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庆皇的异样,他自顾自地,用一种无比专业的口吻,解释着这个“绝症”。
“所谓老年痴呆,便是神智衰退,记忆错乱。”
“其最典型的症状,便是远事清晰,近事恍惚。”
“他会清晰地记得二十年前某月某日的天气,却记不得自已昨晚吃了什么。”
“他能脱口而出子女的生辰八字,却无法重复三样最简单的东西。”
“他的手,会不听使唤。”
“他的脑,会一片空白。”
范隐每说一句,庆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因为范隐所说的每一个症状,都与方才林偌辅的表现,严丝合缝地对应在了一起。
这哪里是诊断?
这分明就是照着剧本在念台词!
“此症,无药可医。”
范隐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与无奈。
“唯一的法子,便是静养。”
“远离朝堂纷扰,放下一切俗务,在山清水秀之地,颐养天年。”
“或许,还能多留住几年清明的神智。”
说完,范隐退后一步,深深躬身。
“陛下,小子的诊断,说完了。”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庆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看着范隐,那张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讶,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神,穿过范隐,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林偌仿身上。
又从林偌辅身上,移到了垂手肃立的范贤身上。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范隐的脸上。
那是一张挂着沉痛表情,眼底却藏着一丝戏谑的脸。
庆皇的嘴角,非常非常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充满了无尽冰冷与嘲弄的表情。
他看着范隐,满脸都写着一句话。
【你他娘的,在逗朕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