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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拨开了层层迷雾,看到了久远记忆深处的光亮。
他不再迟疑,几乎是脱口而出。
“大宝,是元启三年,春三月,乙卯日,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阿共,是元启八年,秋八月,辛未日,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壮实。”
他的声音变得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当提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宛儿……是元启十二年,夏六月,丁酉日,那天……天气很好。”
他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年号、月份、干支都分毫不差,甚至还带上了当时的天气。
这与方才连昨晚吃了什么都记不得的衰颓模样,形成了无比鲜明,又无比诡异的对比。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庆皇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深沉得像一口古井,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忘了昨夜餐,却忆二十年旧事……】
【远事清晰,近事恍惚……】
【什么意思?】
【装也装的像一点吧,刚刚还不记得昨夜吃了什么,这就能清晰记起十几年,二十多年前的事。】
许久。
范隐终于转过身,面向庆皇,躬身行礼。
他没有说话。
只是,他的脸色,一片凝重。
那表情仿佛在说。
【陛下,这病,没救了。】
范隐的脸色,是一片不见底的深潭。
他躬着身,沉默着。
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御书房内每个人的心头。
庆皇靠在御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原先的不耐与烦躁,正一点点被一种更深沉的审视所取代。
【这戏,还真能唱。】
【朕倒要看看,你们叔侄翁婿,能给朕唱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戏来。】
猴公公站在一旁,额角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
他不敢去擦,只能任由那汗珠顺着脸颊的褶皱滑落,滴在深色的官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范贤站在范隐身后,垂着头,紧紧地盯着自已的脚尖。
他怕自已一抬头,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演技,真是封神了。】
【光是一个表情,就把这御书房的温度给降下来了。】
【接下来,就看他怎么把这天给聊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