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数额还不对。”
王七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数额还是不对?”
“是的,大人。”
王七年指着那盒金条,语速飞快。
“这一盒子黄金,王某双手就能抬起来,估摸着也就五十斤左右。”
“换算成白银,不过万两。”
“可那本账册上记录的赃款,足足有几十万两!”
“大人,这还只是个零头!”
“靠!”
范隐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轰!”
一声巨响,坚实的木桌竟被他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我就知道,这群贪官,没那么简单!”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算了,我懒得跟他们玩捉迷藏了。”
范隐转身,对着门外高声下令。
“来人!”
“传我的命令,把这座参将府里所有看上去值钱的玩意儿,全部搬回监察院!”
“找人鉴定!”
“再让专业的人来,把这座府邸给我彻查一遍!”
“掘地三尺!”
邓梓月闻言大惊,赶忙上前制止。
“大人,您这是抄家啊!”
“不可啊!咱们此次只是查案抓人,抄家……抄家的事得等案子判了,罪名定了,才能进行啊!”
范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抄家?”
“我们这是在搜集罪证!”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要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带着那么多辆马车过来?”
随着范隐的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在外的监察院一处众人,如狼似虎地涌了进来。
一件件精美的瓷器被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
一箱箱珍贵的字画被抬了出去。
很快,一车又一车的“罪证”,开始源源不断地朝着监察院的方向运去。
从参将府邸返回监察院的路,比来时要慢上许多。
十几辆马车组成的长队,在京都宽阔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咕噜”声。
每一辆马车上都堆满了东西,用巨大的白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
尽管如此,那鼓鼓囊囊的轮廓,依旧引来了街道两旁无数百姓的驻足围观。
风偶尔吹起白布的一角,会短暂地露出一抹温润的瓷器光泽,或是雕刻精美的木器一角,瞬间便又被盖了回去。
“这是哪家大人府上的东西?”
“看押车那些人的衣服,是监察院的。”
“监察院?他们这是……抄了谁的家?”
“我的天,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东西,得是多大的官儿啊。”
议论声如同潮水,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一道道好奇、敬畏、猜测的目光,汇聚在那支沉默前行的车队上。
范隐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的表情平静,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公务外出。
终于,监察院那座庄严肃穆的石牌坊出现在视野尽头。
车队抵达门口时,正巧另一队人马从院内整装而出。
为首一人,身着四处特有的黑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是言冰芸。
范隐勒住马缰,笑着打了个招呼。
“呦,小言公子。”
“你这是要外出公干?”
言冰芸停下脚步,对着范隐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
“不是你发起的查贪腐行动嘛。”
“说好了,你们一处动手,我们四处也随即开始。”
“家父已经带队出发了。”
“我也要带人去另一处。
言冰芸的视线越过范隐,落在他身后那长长的车队上,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倒是你。”
“你不是去查案抓人了吗?”
“这一车车往回运的是什么?”
范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翻身下马,走到最近的一辆马车旁,随手一掀。
“哗啦。”
盖在上面的白布被扯了下来。
刹那间,满车琳琅满目的物件暴露在日光之下。
精美的字画卷轴堆叠在一起,散发着墨香。
造型各异的瓷器瓶罐,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还有一些紫檀木、黄花梨的小件家具,雕工繁复,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