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随意闲聊。
“这个女人的娘家,那个国公,怎么样?”
邓梓月闻言,神情有些微妙,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嗯……”
“大人,其实不怎么样。”
范隐眉梢一挑。
“怎么会?”
“怎么说也是国公。”
邓梓月小声解释道。
“其实那个国公是世袭的,到她爹这一代,已经衰落了。”
“而且因为之前站错队的缘故,差点被清算。”
范隐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
“站错队?”
“站错什么队?”
邓梓月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细不可闻。
“是当今陛下登基之前……”
“哦~”
范隐拉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原来如此。
难怪在原剧中,这参将府被灭门,连这个所谓的国公之女也没能幸免。
一个空有头衔却早已失势,甚至还得罪过当今陛下的国公府,再加上二皇子下的令,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邓梓月见范隐陷入思索,只当他是担心那位国公将来会报复。
他脸上露出一丝决然。
“大人,等之后,可以将此事推到下官身上。”
“反正刚刚这个女人一下就被大人打晕了。”
“她也不一定看清了是谁动的手。”
范隐看着邓梓月,忽然笑了。
“老邓,你这是想帮我顶罪?”
邓梓月一脸严肃。
“不是顶罪,此事就是下官所为。”
范隐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周围。
“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邓梓月目光扫过四周。
“一处的同僚们,应该会保密的。”
他的视线转向那些抱头蹲在地上的家眷下人。
“至于这些参将府的人……”
邓梓月的声音在此刻迟疑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范隐脸上的笑意收敛,平淡地看着他。
“怎么?”
“都杀了?”
他摇了摇头。
“好了,老邓,你不是那样的人。”
“别勉强自已了。”
范隐的目光很清澈。
“我要是真那么做了,你还会信我吗?”
“还有出发前,我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英雄你们来当。”
“锅我来背。”
“结果你们的锅,我还没背呢。”
“就要你帮我背锅。”
“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邓梓月一时语塞。
“那大人,你这……”
范隐脸上的神情又变得轻松起来。
“没事儿。”
“我刚刚不是在担心那个所谓的国公报复我。”
“我是怕他不报复我。”
邓梓月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茫然与不解。
范隐随后不再关注那个所谓的国公之女。
“行了,老邓,去找证据吧。”
邓梓月没有丝毫停留,带着几名精锐手下,径直冲向府邸深处的书房。
片刻之后,他脚步匆匆地返回,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双手将一本青色封皮的账册呈到范隐面前。
“大人,证据拿到了。”
范隐接过账册,随手翻了几页。
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倒卖军械若干,入账银两几何。
“就这账册能算是证据吗?”
范隐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对这关键证物并不怎么看重。
邓梓月连忙解释道。
“大人,若只有这些账册,自然算不上铁证。”
“但这本账册最大的作用,是将我们一处之前暗中收集到的所有零散证据,全部串联起来,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范隐眉梢微动。
“哦?证据链?”
“是啊,大人。”
邓梓月点头道。
“咱们院里办案有规定,不像督察院,可以捕风捉影,听到点风声就能上奏弹劾。”
“也不像刑部,只要找到点物证,就能直接抓人审问。”
“我们监察院,必须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做到人赃并获,让犯官无可辩驳,才能定案。”
范隐又问。
“每件案子都这么谨慎吗?”
邓梓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