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车经过陈子履改装,转向非常灵活。
信号旗一指,几个炮兵立即会意,齐齐跑到车尾,合力拔出铁犁。
三下两下,转好了车头,将炮口指向碧滩瑶兵来袭的方向。
重新放下铁犁,火把往火门一怼,就是一发直射。
然而普通炮手没有AI辅助,终究差点意思,炮口对得很正,炮弹却飞得很歪。
“轰”的一声,只见白烟呼啸而过,飞向碧滩瑶兵的右侧。
最后,落在数丈外的烂泥地里。
第一炮偏得如此离谱,炮手不免有点紧张,连忙对着炮口处的准星,重新调校瞄准。
只可惜,后面一连三发,也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侯石骨见炮口转得快,原有些迟疑,然而对面轰轰作响,却打得越来越偏。
他心中不禁狂喜,连连催促手下加快步伐。
碧滩瑶兵也觉得这是天意,一下子士气大振。
尽管明军弓箭队调转方向,射来阵阵箭雨,他们仍旧顶着藤盾,嗷嗷往前冲。
很快,便绕出陷阱密布的荒地,向着陈子履等人的所在,直杀过来。
吴睿见对面气势汹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脸色变得煞白。
“陈知县,要不……从前面调一队甲兵回来?”
“公公明鉴,前面正在酣战,不可动摇。”
陈子履看到炮队连连失手,不禁连叹可惜,又为那支瑶兵之凶猛,感到有些惊讶。
那股顶着箭雨强攻,步伐丝毫不乱的蛮横气势,当是常年操练的精锐。
不是几发炮弹,几发子弹能打发的。
可此时前面气势如虹,正在不断往前推,快把瑶匪正面打崩了。
这时候,如果抽调一两百人回来,不免动摇军心,影响攻势。
陈子履可不想反胜为败,于是猛地一咬牙,向吴睿解释道:“他们只有三百一十二人,不算很多,我们有震天雷,打得过。”
说着,招呼身边的七个火铳手,赶紧装填弹药,又向左右预备队招呼:“赵大勇,带队顶上前去,挡住他们!本县在后面压阵。”
“是,县尊。”
赵大勇麾下的五十名刀盾兵,是大藤峡惨败之后,千辛万苦逃回的义勇营老兵。
经历过最惨的场面,并不缺以一敌六的勇气。
陈子履一声令下,赵大勇便毫不犹豫地,带队迎了上去。
以一个数丈宽的横队,将脆弱的投掷兵,弓箭兵,挡在了身后。
“举起盾牌,扎稳马步,顶住,”赵大勇扯着嗓子大吼,“这次,咱们要为义勇营,找回场子。”
“是!”五十人齐声怒吼。
陈子履则在其后发号施令:“投掷兵预备,剩下的震天雷,给老子全部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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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轰~轰!”
“轰~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场上硝烟滚滚,火药残余熊熊燃烧。
侯石骨出发前就反复提醒,明军的震天雷非常厉害,一定要小心。
碧滩瑶兵有了准备,看到竹筒落下,就尽量绕着走。尽管还是被炸得人仰马翻,却仍有大半勇士,倔强地冲到了明军跟前。
陈子履用火铳反复开火,连续击毙了二十几人,然而对面一直死战不退,终于又等到一波后援赶来。
一时间,整个战场前前后后,混战成一团。
明军这边胜在甲坚兵利,士气高昂,训练得法;
瑶军那边,胜在自持人多,还有数千人正在赶来增援。
两边都知道这一战很关键,没有留手的余地,搏杀之激烈,远超普通的战斗。
这会儿,吴睿也顾不得记战况了,骑在马背上大呼小叫,为正在酣战的士兵打气。
两个锦衣卫也顾不得保护他,亲自提刀上阵,在瑶匪阵中大砍大杀。
沈汝珍和沈青黛,则忙着招呼手下,把中毒箭,受刀伤的战士抬到阵中,加以止血救治。
就连投掷兵,在投完手中震天雷之后,亦手持朴刀,加入了战斗。
炮火轰鸣,铁炮车连连开炮,也不知轰掉了多少人。
陈子履举目四望,不禁焦躁起来。
因为这会儿,出城开打已经大半个时辰了,早过了约定的时间。
然而,徐一鸣的援军却迟迟未至,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反之,堡北瑶匪倒是越靠越近,堡西瑶匪也在路上。
而战场距离堡门还挺远的,若不能尽快击溃正面之敌,陷入重围就麻烦了。
“徐一鸣,你不会坑我吧。”
陈子履祭出AI,重新评估堡北瑶匪抵达的时间,好像就剩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