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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商不来,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发动青壮去强抢。没想,还没等他下令,粤商倒先找来了。
陈子履考虑再三,觉得不能和粤商闹得太僵,往后还得靠他们卖铅呢。
于是叹道:“水势如此凶猛,还有一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就能淹掉粮库。你们看着办吧,四钱卖给衙门,还是留给大水?本县还要监工修堤,没工夫和你们扯蛋。”
吴有财犹豫着道:“能否再加一点?八钱可否?”
陈子履又折起一根手指,剩下三根:“三钱……”
“我卖!”
吴有财捶足顿胸,如丧考妣:“四钱就四钱,请陈老爷马上派人运粮。”
“很好,先抢运你家的。”
其余粤商看到这里,哪里还敢犹豫,纷纷答应低价售卖,亏钱认栽。
吴有财问道:“那款项?”
“先欠着,明年再给。”
粤商再次惊呼,都说低价收购就算了,还不给结款,和抢没什么分别。
陈子履淡定道:“本县挖出了富银矿,区区几千两银子,本县不放在眼里。你们卖不卖?不卖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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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比人强,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在全亏与亏七成之间,粤商们最终选择了亏七成。
陈子履再次发出号令,号召数百名青壮,前往南门大堤外抢运。
又叮嘱领头的几人,这些是衙门的赈灾粮,必须抢在洪水淹没码头仓库之前,全部运出来。
否则,灾后官府无粮赈济,大家就没饭吃了。
在大堤上,陈子履冒着时不时落下的雨点,站到高处挥动手臂,任由呼啸的江风,掠起身上的长袍。
尽管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可那股领袖气度,却令人不禁心生仰慕,直欲追随。
“大家伙加油干,相信本县,大堤还扛得住,莫要惊慌。过了这次大灾,好日子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