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那么淡定,还以为他未雨绸缪,早把家眷亲朋接来了呢。
既然家眷亲朋不在本地,那畏罪潜逃的可能性,就不能不考虑了。
然而陈子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广西时局大致还稳,不像北方那般兵荒马乱,各地的驿站、关隘、巡检司,都是管用的。
一旦被通缉,根本跑不了多远。
只是下狱而已,又没说一定要杀,竟如此冒险,真是匪夷所思。
陈子履不禁喃喃自语:“跑,跑什么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
谢三哥却不以为意,淡淡道:“天下哪个典史身上,不背着几桩冤案,几条人命?没有功名护身,下狱就能动刑,你想找他的死罪,还不容易吗?换了我,我也跑。”
陈子履连连摇头,暗道:“都说胥吏都该杀,典史是胥吏头子,还被百姓称为宋阎罗,手里自然不干净。”
正想连夜回城,先签发通缉令,再多派捕快追逃,却被拦住了。
谢三哥道:“区区一个白身,翻不了大风浪,办正事要紧。找到东西,你这位置便坐得稳稳当当;找不到,你也要问罪,何必再管别人?”
“这……三哥说得是。”
陈子履按下怒意,又重审了一遍小盗采犯,务求万无一失。
第二天一早,他看了看天,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于是让韦金彪带路,向大山走去。
一行三十余人,先走大路,再走樵道,再钻林子。
因为连续一个月酷热,又没下雨,连山上的野草,都被晒得枯黄枯黄的。
众人走得汗流浃背,直至午后,才终于找到一个隐蔽的小山谷。
韦金彪指着隐隐露出的一个土炉:“县尊,那就是矿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