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人?”陈子履开门见山。
“啊……卑职不知堂尊所指。”
“宋毅、黄有禄和周复,是高员外的人。李班头是李员外的族侄。你是谁的人?梁员外吗?”
“县尊冤枉呀!”
甘宗耀连忙解释:“卑职没有胳膊肘往外拐,请堂尊明察。”
陈子履慢条斯理道:“快班掌侦缉捕盗,几个员外竟不拉拢你这个捕头,我不信。”
甘宗耀的脸一下胀得通红。
犹豫了好一会儿,忽然咬牙道:“有宋典史在,哪有卑职说话的份。逢年过节,一些碎银子是有的,卑职不敢欺瞒。可……那几个员外,只当卑职是条狗罢了。卑职不敢高攀。”
“哦?果真如此?”
“卑职可以发誓。若对堂尊有所隐瞒,天打五雷轰。”
“嗯……”
陈子履盯了甘宗耀好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当典史?”
甘宗耀再次愣住。
尽管从表面上看,捕头只比典史低一级,职责都和侦缉捕盗有关,然而却有天壤之别。
典史……那可是首领官呀,不是衙役能比的。
没有立下大功,没有贵人抬举,捕头穷尽一生,都不可能再往上升。
典史之位,他连做梦都没想过。
陈子履再道:“本县知道你乃军户出身,读过几年书,少年时,曾自比张居正。怎么,如今连小小的典史,也不敢想了吗?”
“堂尊说笑了,小的什么身份,怎敢有此等妄想。”
“没有吗?”
陈子履背过手,自顾自吟了起来:“太岳振儒风,遗章贯日虹。少年磨剑罢,长揖向云松……”
甘宗耀才听到前两句,脸色就忽然大变,就像看到鬼似的。
指着对方,连连退了好几步:“你……你……你怎会知道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