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感觉自己的膀胱正在发出强烈的抗议。
一股热流随时可能失控。
雷彪紧紧握着船舷的栏杆，指节捏得发白。
他当然也听到了！
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声音是如此的真实。
如此的立体，根本不可能是幻觉！
“你……你他妈问我，我怎么知道！”雷彪怒吼着。
但这怒吼中，却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混迹江湖多年，手上沾过血，见过不少大场面，自认心硬如铁。
可是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先是超出自然规律的巨型鲤鱼。
现在又是这明显不属于阳间的鬼哭狼嚎。
他们这些常在江边走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水中灵异事。
但听说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扑通！”
一声闷响，一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船员，双膝一软。
直挺挺地跪在了甲板上。
他涕泪横流，朝着船外那片黑暗的水域，开始疯狂地磕头。
“水神爷！水神爷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呜呜呜……”
他的额头与冰冷的铁质甲板碰撞。
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
一下比一下用力。
仿佛只有这种自残式的虔诚，才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恐惧。
一人下跪，如同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其他人见状，仿佛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
纷纷“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
一时间，两艘船的甲板上，跪满了磕头求饶的壮汉。
他们哭喊着，哀求着。
将水中那条不知名的巨物，当成了执掌生杀大权的江河神明。
“鱼王爷，您就高抬贵手吧！”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我们给您赔罪了！”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啊，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磕头声、哭喊声、求饶声，与水下的鬼哭、锁链声交织在一起。
水下，林渔静静地悬浮着。
他那巨大的金色眼眸，倒映着甲板上那群人丑态百出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