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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吼声消退,李承乾再次將目光落在欲谷设身上,嘱咐道:
“欲谷设,有件事,孤得提醒你,高原非草原,若遇暴雪,不必恋战,绕道羌塘草原,那里的牧民与吐蕃素有旧怨,可许以盐铁,换他们引路。”
欲谷设一愣,隨即眼中闪过精光:“末將明白!借刀杀人,更能搅乱吐蕃后方!”
“薛仁贵!”
李承乾又转向白袍將军,指尖在阿尔金山口的峡谷处一点:
“此谷狭窄,你可在两侧山崖埋下火药,待西突厥骑兵进入谷中,便炸断他们的退路。铁浮屠虽强,终究是步卒,守住山口,便是守住性命。”
薛仁贵低头看了眼地图,猛地抬头:“殿下放心!末將定让阿史那贺鲁知道,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靖看著李承乾有条不紊地补充细节,捋著鬍鬚暗暗点头。
这计划看似疯狂,却处处透著对地形、敌情的精准算计。
用狼牙卫的机动性破吐蕃的合围之势,用铁浮屠的坚韧阻西突厥的锋芒,再以中军疑兵稳住全局,每一步都踩著敌军的软肋。
“太子殿下。”
李绩忽然开口,指著地图上高昌与西突厥的结合部:
“麴文泰此人贪生怕死,若薛將军能在阿尔金山口打一场小胜仗,或许能惊得他缩回高昌城,到时候西突厥便成孤军,阿史那贺鲁必生退意。”
李承乾眼中一亮:“好!便让薛仁贵先拿高昌军开刀!传孤令,给铁浮屠配三十门重炮,轰碎麴文泰的胆子!”
”诺!”
眾將领命散去时,帐外的残阳已沉入地平线,暮色像墨汁般晕染开来。
李靖看著李承乾独自对著地图出神,缓步上前:
“殿下,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欲谷设孤军深入,若被吐蕃察觉…..”
“李將军不必多言。”
李承乾打断他,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兵法本就是险中求胜。松赞干布以为孤是笼中鸟,可他忘了,孤这只鸟,带的是利爪。”
他指尖划过吐蕃腹地的匹播城:“只要狼牙卫能在吐蕃老窝放一把火,松赞干布再精锐的铁骑,也得回头救火。”
李靖沉默片刻,忽然笑道:
“老臣想起当年隨陛下破竇建德,也是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殿下身上,有陛下年轻时的锐气。”
李承乾闻言,嘴角难得扬起一抹柔和:“能得李公此言,是孤之幸。只是…..”
说著,他望向了辽东方向:“孤那位父皇,未必会理解孤…..”
“陛下会懂的。”
李靖以为李承乾说的是此战的冒险之举,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帝王家的孩子,哪有不踩著刀尖成长的何况太子殿下是为了大唐的西境。”
“呵呵….”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李靖便离开了王帐。
而目送他离开后不久,裴行俭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太子殿下,辽东急报!”
“嗯,说来听听!”
李承乾不无意外地摆手示意。
却听裴行俭立刻稟报导:“回太子殿下,据探子来报,陛下在安市城已经折戟了,相信很快就会班师回朝了。”
“呵,他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明知道怎么破敌,就是不向我张口!”
李承乾冷笑一声,旋即又道:“高延寿、李思远他们有消息吗”
“有的。属下正想跟太子殿下稟报这件事。高延寿家族已经决定背叛渊盖苏文了。而渊盖苏文在高句丽的威望,越来越低,每天都靠著杀人来巩固权力。而高句丽王,也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对他发起反扑。”
说到这里,裴行俭不由笑了:“据说,他的军师,正是李思远。”
“看来他们俩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承乾也笑著点了点头,然后接著道:“你派人去通知他们,让他们先不要急,等我去辽东的时候再行动,別打草惊蛇,让渊盖苏文有所察觉。”
“是,属下明白,这就派人去通知他们。”
“且慢!”
眼见裴行俭说走就走,李承乾连忙阻止了他,又道:“长安那边还好吧杨囡囡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这个.”
裴行俭迟疑了一下,然后有些古怪地道:“自从太子殿下一锤定音后,长安的乱局基本已经平息了,要说什么消息比较特別,恐怕就是那位姓武的姑娘,考核进了锦衣卫.”
“嗯”
李承乾一脸懵逼:“你说华姑进了锦衣卫”
“是的!还是杨囡囡亲自考核的,他每样考核几乎都是满分!”
裴行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