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华步履匆匆，穿过迦南学院外院庄严的建筑群，径直来到那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院长塔楼前。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急切的心绪，抬手轻轻叩响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就在敲门声落下的瞬间，门内便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略显随和的声音。
“进来。”
姜东华推门而入。
院长办公室内布置简洁而大气，雷天院长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似乎正在看书。
他抬头看到来人是姜东华，严肃的脸上不由的也露出一丝笑容，放下了手中的书。
“哦？是东华啊。”
雷天院长语气颇为温和。
“在外院比试上大放异彩的冠军，今天怎么有空跑到老夫这里来了？有何事啊？”
他的态度很亲切，显然对姜东华这个学院新星极为看重。
姜东华没有过多寒暄，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便直入主题。
“雷天院长，晚辈冒昧前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些关于我老师，墨玄长老的过往之事。”
“墨玄？”
一听到这个名字，雷天院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些许，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有怀念，有惋惜，甚至还有一丝愧疚？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明显的尴尬和为难。
姜东华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有戏！
这老家伙果然知道内情！
看这反应，他知道的恐怕还不少！
雷天院长沉吟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东华啊！有些事，不是老夫不告诉你，也不是不想帮你的老师。只是我是迦南学院的外院院长，我的立场，首先要为学院的稳定和利益考虑。”
“很多事情，牵扯甚大，学院不便，也不能直接插手。小子，你可别怪我不帮你的师傅！”
他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脑，像是在提前撇清关系，又像是在解释自己的难处。
姜东华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说道。
“院长您误会了，晚辈并非想来请求学院为老师做什么。老师他已经独自前往中州，他的决定，弟子无力也无法阻拦。”
“晚辈今日前来，仅仅是想了解老师过去的遭遇，想知道那幽冥宗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老师他究竟背负着什么。身为人徒，若连师尊的仇敌和痛苦根源都一无所知，弟子心中实在难安！”
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雷天。
雷天院长闻言，脸上露出了极度错愕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身体前倾，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句，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你师傅，他没告诉过你？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就这么走了？！”
雷天院长脸上的错愕逐渐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沉重。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似乎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挣扎。
良久，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姜东华，缓缓摇头。
“既然你师傅选择不告诉你，独自背负这一切离去，那老夫我，更不能告诉你。他有他的考量，他不愿你卷入其中，自有他的道理。”
他看着姜东华脸上瞬间涌起的急切与不甘，那眼神像极了当年得知噩耗后的墨玄，倔强、痛苦，却又带着一股不肯放手的执拗。
雷天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语气软化了下来，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唉~真是一头倔驴！收个徒弟也是头小倔驴！”
他像是在骂墨玄，又像是在说姜东华。
“罢了罢了！”
雷天挥了挥手，驱散空气中的沉重，目光锐利地盯住姜东华，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告诉你之前，你可得给老夫立个保证！”
“听完之后，必须冷静！可别脑子一热，现在就想着往中州跑！那不是你去送死的地方！答应我！”
“学生答应您！绝不自恃武力，贸然行动！”
姜东华立刻重重点头，声音斩钉截铁。
他现在只求知道真相。
雷天院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确认他的承诺是否出自真心。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老人家的目光变得悠远而痛苦，回忆穿透了时空，回到了数十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沉重的巨石下挤压出来。
“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血海深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