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
今天的庙会依旧热闹,北方管这叫赶集,南方叫赶圩。
杨宝丹带着几分怀念的表情,说起自己生日,今年的五月廿八,他俩在晋陵县赶圩,何肆给她买了许多东西,虽然用的就是自己爷爷的钱,到最后留下的只有一枚何花簪子。
何肆面色不是很好,不想把兰芝和杨宝丹联系在一起,但兰芝真就对自己和杨宝丹的事情了如指掌,好像是她亲身经历一般。
何肆告诉自己,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他有天眷的原因,自己的一言一行,自然有目光注视着自己。
将心比心,要是自己费心费力养了一头年猪,或者一棵果树,自己当然也会时不时地去瞅它几眼,想着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收成。
庙会上,何肆给杨宝丹买了一个糖人,她眉眼弯弯,有些开心,然后看在这个糖人的份上,她忽然说道:“有人要动手咯。”
何肆犹如惊弓之鸟,瞬间做出反应,龙雀大环出鞘。
杨宝丹有些嫌弃他一惊一乍的,只是指了指南边,说道:“不在这边,远着呢,可能是来帮你的人吧,有一位道友耐不住性子出手了,好心提醒一下,就是你昨天在这城隍爷打杀的那个城隍爷,他今天是有备而来了,不好对付。”
何肆问道:“他的对手是谁,老赵吗?”
杨宝丹一口咬下糖人的头,故作凶恶道:“这我怎么知道?”
何肆心想,难道是锁骨菩萨?
除此之外应该就没有别人了。
何肆在心里呼唤一声菩萨,却是无人答应。
何肆既想动身一探究竟,却又害怕来人是老赵和真宝丹。
按照兰芝不止一次强调过的说法,从真宝丹见到自己之时起,她的身份被戳穿,她就不玩了,要认真出手了。
杨宝丹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善解人意道:“想去就去呗,我自己回家好了,别担心。”
何肆摇摇头,“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何肆看似是在关切她,其实是在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危。
杨宝丹撇了撇嘴,“不信我就算了,你别求我啊,还有,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啊,你还能抵上你一大家子的高人吗?”
何肆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等我回来。”
杨宝丹点了点头,挥手催促道:“快去吧。”
何肆走了几步,忽然停步转身,认真说道:“如果我一定会死,我不会让天老爷得逞,也不会叫那些谪仙人得逞。”
杨宝丹没有意外,笑道:“我早看出来了,你这如今外强中干的身子已经在告诉我,你打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何肆摇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包括你,你是我姐,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
杨宝丹闻言失神,旋即失笑,“你身子都烂了,留什么给我啊?”
何肆却是说道:“你最想要的又不是我这谪仙人体魄……”
杨宝丹笑了笑,面色古怪道:“你这娃娃了不得,已经开始和我玩反间计了是吧?”
她最想要的当然是落魄法咯,那可是刘景抟不肯与人的心头好啊。
何肆也是笑道:“总不能叫你一直耍我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不会呢?”
杨宝丹冷笑道:“呵呵,臭男人,滚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是说者有意呢?
何肆这是摆明了知道自己和那刘景抟私相授受,借机说给天老爷听呢,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谁也不是真相信谁,这下,自己这未雨绸缪的见天可真能正要派上用场了。
何肆便弃杨宝丹而去,化作一道长虹贯日。
杨宝丹脸上的冷笑忽然升起几分暖意,颇有些欣慰道:“弟弟长大了……也好,这样子我才舍得下死手啊。”
何肆一跃上了城头,在城墙上借力一蹬,飒沓流星,瞬间朝着南面飞掠而去。
须臾十里又十里。
已经开始感受到气机波动了。
何肆瞬间以气机拨草寻蛇,如鹰隼锁定目标。
何肆却是一愣,怎么会是朱全生?
他怎么来京城了?数月不见,这老朱贼风采依旧啊,不对,好像他的情况还尤有甚之!
真是不讲道理,在晋陵县先后与师伯和自己一战,他怎么就和没事人一样,当初看明明也是瞎眼跌境了啊?
师伯现在身上还有旧伤呢,这老朱贼起码比师伯还要老四十几岁吧?没道理他不仅没事人儿似的,武道还能精进啊。
朱全生现在是皇亲国戚了,算作陈含玉的曾祖岳父,来一趟京城倒也不算意外,不会是和姜素一起来的吧?何肆倒是没有想过他是来帮自己的,毕竟他们之间,细细算来,只有仇隙,没有半点儿情义。
何肆扼住想要直接掉头回去的想法,按理说看在姜素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