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她捏起一只还在抽搐的虾,锋利的虾头刺破了她的指尖,她却浑然不觉,只拿着一根牙签,对着虾背,笨拙地研究着从哪里下手。
第三步,切葱花。
葱花被她切得粗细不均,长短不一,与其说是葱花,不如说是葱段。
厨房里,很快就叮叮当当,一片狼藉。
锋利的菜刀在她娇嫩的手指上划开好几道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混进肉馅里。
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的全部心神,都死死锁在砧板上那坨越来越成型的肉馅上。
当她终于用两根手指,笨拙地捏出第一个歪歪扭扭、露着馅儿的馄饨时,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看着掌心那个丑陋的小东西,眼睛里却亮得惊人。
这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
七点差十分。
墙上时钟的分针,无情地又往前跳了一格。
龙雨晴的动作猛地一僵。
她抬头看看时间,又低头看看手里那一个孤零零的馄饨,和旁边那一大盆满满的馅料。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来不及了!
当三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终于端上餐桌时,卧室的门开了。
馄饨的卖相实在一言难尽,个个歪扭,皮厚馅少,还有几个在锅里就煮破了皮,但那股猪骨汤混合着虾肉的鲜香,却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陈凡牵着睡眼惺忪的陈雪走了出来。
小丫头耸了耸小鼻子,用力嗅了嗅。
“哇!好香呀!是馄饨!”
陈雪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那双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挣开陈凡的手就跑了过来。
只这一眼,龙雨晴觉得身上所有的疲惫、疼痛和狼狈,全都值了。
陈凡的视线在桌上那碗“奇形怪状”的馄饨上停了一瞬,又扫过旁边那个衣服上还沾着面粉,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女人。
他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