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立着个木制的架子,只有几只麻雀落在上面,蹦蹦跳跳地啄着上面的灰尘。
风从打谷场吹过来,带着麦秸的暖香,吹在脸上不似河边那般凉,陈大牛深吸了口气,拎着布包的手又紧了紧。
日头渐渐往西边偏了些,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土路上,随着脚步慢慢移动。
谢赖的影子最矮,却最稳,陈大牛的影子宽宽大大,占了大半个路面,陈红军的影子笔挺,影子里也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张小芳的影子纤细。
土路两旁的房子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棵光秃秃的白杨树,树干笔直,树枝上还挂着几片没掉完的枯叶,被风吹得哗啦响。
树下还放着几个用来沤肥的土坑,坑边堆着些枯枝败叶,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呱呱地叫两声,又展翅飞向河对面的山林。
快到村西头那户人家时,谢赖又停下了脚。
这次他没掸土,而是抬手理了理褂子的衣襟,抬头看了下太阳,确认下时间。
回头看了看陈大牛、陈红军和张小芳,率先往那扇挂着红布条的木门走去。
脚下的土路更实了,坑洼也少了,阳光落在门上,把红布条晒得发亮。
门旁边的墙上还贴着张旧的年画,画着五谷丰登的图案,边角有些卷起,却依旧鲜艳。
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带着屋里的柴火味,轻轻拂过四人的衣角,把陈红军褂子的褶皱吹得展了些,也把张小芳辫梢的红绳吹得轻轻晃了晃。
整个谢家村都浸在中午的暖阳里,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白杨树的哗啦声,还有四人脚步落在土路上的沙沙声。
顺着土路往远处传,又被河对面的山林轻轻接住,没留下半点多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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