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泛着淡绿,浮着细小的胚胎:“是当年保存的动物基因!有鱼,有鸟……还有蜜蜂!”
苏棠的意识体往湖底飘,光丝缠着玻璃管往上送。蜜蜂的胚胎刚离开水面,就“嗡”地破管而出,变成只半透明的光蜂,绕着蒲公英飞了两圈,突然往稻田的方向钻。凌夏跟着光蜂跑,竟看见田埂上冒出丛丛紫云英——是光蜂带的花粉催开的,紫色的花瓣上沾着星点光,把稻田衬得像幅泼了金的画。
“有蜜蜂就能酿蜜了。”林深蹲在紫云英旁笑,手里的陶碗突然被光蜂撞了下。碗里的米糊晃出涟漪,涟漪里浮着颗光珠,光珠里映着颗陌生的行星:表面盖着层白,像裹着层糖霜,两极却泛着淡蓝,像是有液态水。
“这是……光珠指的新坐标?”小满调出星图比对,突然“呀”了声,“是‘霜星’!星历库里说它是冰行星,没生命信号的!”
光珠突然往星图上撞,霜星的位置炸开片光雾。雾里浮出段影像:冰原上插着面褪色的地球旗,旗杆旁埋着个金属盒,盒盖裂着缝,飘出几根蒲公英绒毛——是暖黄色的,和伽马星系老妇人花田里的一模一样。
“是‘种子计划’的标记!”苏棠的意识体突然亮了,“我妈说过,最早期的蒲公英种子会往冰行星飘,用暖源融冰造水!”
出发去霜星那天,蓝溪星的稻田飘着成片蒲公英。光蜂绕着木筏飞,把紫云英的花粉粘在绒毛上;林深往货舱搬了袋新收的稻种,说要种在霜星的融水里试试;凌夏把顾明老人的白果果酱装在陶罐里,罐口缠着蓝溪星的芦苇叶——叶面上的光丝正慢慢织字,织的是“把蓝溪星的暖带过去”。
路过伽马星系时,老妇人带着孩子们在花田边挥手。孩子们举着刚编的草筐,筐里装着冻在光珠里的花泥:“凌舰长!这是暖土!撒在冰上能长花!”最小的孩子突然往木筏上扔了颗光珠,光珠里裹着片银杏叶,叶上是老妇人的字:“霜星冷,让绒毛多飘些暖。”
木筏穿过小行星带时,货舱的稻种突然发了芽。嫩绿色的芽尖顶着光,往霜星的方向钻,根须却缠着蓝溪星的红土不放——像在记着家的方向。凌夏摸着芽尖笑,突然想起祖母说的“远行要带土”,原来不管是种子还是人,扎过根的地方,总在心里留着块软乎乎的土。
霜星的冰原比想象中静。光珠刚落地就炸开片暖光,冰面“嘶嘶”冒起白汽,融出片黑土。林深把伽马星系的暖土撒在黑土里,刚埋下蒲公英种子,就听见冰缝里传来“咔嗒”声。是那个埋在旗杆旁的金属盒,盒盖被融水浸开了,里面躺着本泛黄的日志,封面上写着“种子计划观测员:陈冬”。
日志的最后页画着幅画:冰原上长着棵半枯的蒲公英,根须扎在融水里,绒毛往天上飘,飘向蓝溪星的方向。画旁写着行字:“等蒲公英飘回时,就把霜星的故事讲给它们听。”
凌夏把蓝溪星的芦苇叶贴在日志上。叶面上的光丝立刻往画里钻,半枯的蒲公英突然抽出新叶,暖黄色的绒毛往冰原飘,融出的黑土里竟冒出丛丛绿——是蓝溪星的稻种发的芽,嫩绿色的茎秆上缠着光丝,把冰原衬得有了活气。
“你看。”林深指着新抽的芽尖笑,“不管多冷的地方,只要有种子落,就有暖长出来。”
光珠在冰原上转了圈,往霜星的内核飘。那里的暖源正慢慢亮起来,融水顺着光珠的轨迹往四处流,流过的地方都冒出了绿——有伽马星系的花,有蓝溪星的稻,还有落绒星的银杏苗。凌夏望着漫开的绿意笑,突然觉得宇宙的蒲公英从来不是独自飘的:蓝溪星的稻带着伽马星系的暖,霜星的融水混着蓝溪星的土,而顾明老人刻在石阵上的故事,早顺着光珠的轨迹,往所有有绒毛飘的地方去了。
光珠突然蹭了蹭凌夏的手。光珠里映着片新的星图,图上的光点越来越密,像撒了把碎星——有伽马星系的花田,有落绒星的银杏,有蓝溪星的稻田,还有霜星刚融的水。这些光点正被蒲公英的绒毛连起来,织成张暖融融的网,网的中心亮着颗蓝绿色的光点,像颗被无数暖烘着的星子——是所有人记挂的地球。
“等这张网织密了。”苏棠的意识体轻轻说,光丝在她周身织成件带花的裙,“我们就能顺着网回家了。”
凌夏把日志抱在怀里,日志的纸页上沾着霜星的融水,正慢慢晕开片光。光里浮着陈冬的影像,他蹲在冰原上往土里撒种子,笑着说:“等蒲公英开满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