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当然不如调料包丰富,而且她分明记得多年前秦简州是没这种“讲究”的。
她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煮的宵夜锅里变成这种“寡淡”的味道,就和他这个人一样。
看着秦简州将切好的午餐肉放进锅里,黎湘低声说:“这么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那里发展怎么样……”
秦简州说:“还是老样子,没有翻天覆地。”
黎湘又问:“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这次能见到辛念?”
秦简州难得没有沉默,而是反问:“你想见她么?”
黎湘点头:“想,但是又怕。我们之间误会太多了,永远都解释不清。就像你和靳寻,如果有一天你让他误会了,他是不会相信任何解释的。”
秦简州:“如果你要见她,我可以让人去找她。”
黎湘:“还是不要了,我不想打搅她。”
接着黎湘话锋一转:“如果我当年有足够的钱,有其他的选择,可以摆脱掉生母,就算张大丰有我再多的照片我也不怕,我可以随时离开,找个医院把脸换了,何必杀人。”
秦简州将火关掉,从锅里挑出一点面和汤,包括那个煮鸡蛋,又在上面铺了两片午餐肉。
黎湘又道:“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做噩梦,尤其做完那件事我就会梦到张大丰……”
秦简州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目光里不仅有诧异,还有些别的情绪晃动。
这当然是假话。
但她知道秦简州相信了。
黎湘:“梦到他欺负我,梦到我杀了他。”
秦简州:“人不是你杀的,是周长生。”
黎湘:“可周长生是谁害死的呢,是我。”
秦简州:“那是意外,你走的时候他们还有呼吸。那个现场太过复杂,有很多事根本说不清。”
黎湘随口问:“怎么复杂?”
她以为秦简州指的是因惊慌过度,对于一些细节断片的戚晚,昏迷不醒的张大丰和周长生,还有地上的血迹和红酒。
秦简州只说:“总之没必要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他大概是想安慰她。
黎湘又问:“周长生……他最后是不是很痛苦?”
秦简州:“当时他已经昏迷了,因为药力应该不会感觉到痛苦。”
这话落下,他就碰了下碗:“趁热吃吧。”
黎湘接过来,坐在高脚凳上吃了两口,见秦简州将锅里剩下的倒进一个大碗,就在她对面吃了起来。
黎湘:“我一会儿给你拿个毯子。”
秦简州:“谢谢。”
黎湘:“不用。”
她的语气带了点笑意。
秦简州抬头,跟着笑了。
“谢谢”两个字是她常说的,而“不用”就是他的专属。
自这以后两人没有交谈,黎湘吃完面进屋拿了毯子放在沙发上,不一会儿秦简州也吃完了,习惯性的将锅和碗筷刷干净。
黎湘给他倒了杯红酒,说是助眠。
秦简州接过喝了,却没急着躺下。
直接到黎湘说了声“晚安”转身回屋,秦简州这才坐到懒人椅上。
临近门前,她侧身看去一眼,他的目光仍朝向这边。
黎湘将门合上,若无其事地去洗手间漱口,再回到**。
靳寻的手臂圈上来,仿佛呓语道:“吃宵夜去了?”
黎湘:“简州给你送了衣服,就放在外面。明天我要多睡会儿,就不起来陪你了。”
她边说边在他怀里转身,面朝只遮了一半窗帘的窗户。
月色透进来,将窗棱的影子照在地上**,以及她伸出薄被的那条小腿上。
靳寻的手在薄被下探索,贴合着皮肤轻轻揉着,却没有进一步的意思,仿佛只是在回味延续上半夜的欢愉。
黎湘眯了眯眼,忽然有点记不起来她和靳寻第一次是怎么上床的了。
当时的她心情如何,紧张吗,还是像现在这样将心和身体分开,一边无动于衷,另一边尽情享受?
“哪天走?”
不知过了多久,靳寻忽然发问。
她还以为他要睡了。
黎湘:“下周。”
靳寻:“这么快。”
黎湘:“开机还要半个多月,但要提前做培训。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去以前的学校看看,还有住过的地方不知道还在不在。”
靳寻:“回去做什么,你是黎湘。”
他又在提醒她了。
黎湘微笑着说:“我是黎湘,但我还记得‘郗晨’的故事,记得荞姐,还有那个叫张大丰的。”
一阵沉默,久到她几乎以为靳寻不会给反应。
直到靳寻在她头发上落下一吻,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