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于是戚晚很快走向保险箱,翻出那个写着“靳”字的账本,又折回来递到两人面前:“这是我刚才发现的。”
郗晨接过来,也注意倒那个字,指给周长生:“你看。”
周长生拿过账本翻了两页,他对此没有研究,乍一看看不出所以然。
只听戚晚说:“之前我在家里听到他和我妈在聊什么钱怎么转,用什么方法,转给谁,我就觉得奇怪,他以前给夜阳天的前任老板做财务,再往前是跟着靳寻的父亲做事,再联系这些账本……”
郗晨接道:“你的意思是,他在帮靳寻洗钱。”
戚晚:“我的猜测也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靳寻来林新投资项目,会不会项目就是表面文章,他们要利用这个工程把钱洗出来?”
其实就算戚晚不说,周长生心里也有数,张大丰以前跟过靳家他是知道的,加上他财物的身份,跟钱财打交道,一旦涉及违法犯罪行为,基本都在非法转移资金的范围之内。
偷税漏税只是其中一个途径,还有很多其他犯罪途径也可以用洗钱来漂白。
周长生半晌没有言语,并没有将自己意识到的“内情”告知郗晨、戚晚。
这几年张大丰不再跟着靳家,两方都表现出好聚好散的模样,这一点也不难理解,靳家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会用一个人太久,尤其是财务、律师这样的角色,一旦哪天反水,牵扯太大。
张大丰自立门户,这就给他人包括周长生在内一个错觉,张大丰和靳家不再“狼狈为奸”。
加上靳寻来林新,和张大丰之间也少不了勾心斗角,看似谈合作却不像是一个道上的,这便令周长生认定就算动了张大丰,也不至于触及靳寻的利益。
至于一开始所谓的张大丰握有靳寻的把柄,按照当时的认知,更像是张大丰过去和靳家的勾结。
但就因为这段视频,以及保险箱里笔迹尚新的账本,将周长生此前的认知全部推翻。
不,张大丰根本不是自立门户,或者说就算他想占山为王,但在实际上还是摆脱不了靳家的照拂。
张大丰过去累积的人脉都是因为靳家,他要真的划清界限,那些人脉就会流失,他要留住人脉在林新这里建立属于自己的根基,一时半刻就还得靠着靳家。
最重要的是,靳寻和张大丰一直都有来往。
周长生再次看向不省人事的张大丰,又看了眼正在和戚晚说话的郗晨,心里渐渐沉了。
事情正在朝一个非常糟糕的方向运转。
今天的事张大丰一定会算,兴许还会转头跟靳寻告状。
比起张大丰,他和郗晨都不算什么。
靳寻不一定要保张大丰,却不会允许他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郗晨三个女生因不知内情,想不到这么多层,可能还有机会逃脱,但他不一样,装傻是蒙混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周长生忽然开口:“这个人不能留。”
郗晨和戚晚一同看过来,一同怔住。
随即她们做出完全不同的反应。
郗晨先是吸气,随即点头,无论是哪种结果她都接受,再说“从根上解决问题”的念头一直都在。
戚晚没有表情,但眼睛却亮了下。
郗晨:“那就这么决定吧,但念念还不知道。”
戚晚:“等她来的时候告诉她。”
郗晨:“什么时候动手?”
周长生:“再等等。”
戚晚:“等什么?”
周长生看了她一眼:“等他醒,我要问几个问题。”
郗晨:“问什么?”
戚晚没有发问,却也盯着周长生。
然而周长生这时候的注意力并不在她们的反应,他已经想到更为细思极恐的联系,却没有告知:“一些只有知道答案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问题。”
郗晨听出来弦外之音:“那事成之后咱们还要找靳先生善后么?”
这原本是计划中的一环。
周长生安静几秒,这样回道:“现在还不好说。”
郗晨再次怔住。
她盯着周长生的眼睛,虽然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对周长生情绪和表情的解读却有点领悟。
他的眼睛告诉她,事情有变,靳寻会善后,但可能是另外一种方式。
这样敏锐的洞察,令还有些困倦的郗晨瞬间打了个激灵,而且自心里深处生出恐惧。
然而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追问,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荞姐的电话。
郗晨犹豫着要不要接,只听周长生说:“接吧,你的行踪不能惹人怀疑。”
郗晨点了下头,接起电话“喂”了声。
荞姐上来便说:“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张大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