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度,也需要借此观察各方的反应。水越浑,鱼才越好抓。
“直接去机场。”许木重新闭上眼,语气不容置疑,“告诉机组,我要在飞机上看到关于‘东海港’项目和……所有可能与那幅先祖画像有关联的,近期在国内出现的,具有较高文物价值的明代玉佩的详细分析报告。”
“是。”艾伦立刻应下,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操作起来。
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条沉默而优雅的黑色巨鲸,平稳地滑入纽约深夜的车流,向着肯尼迪机场的方向驶去。
车外,是资本主义世界极致的繁华与冰冷。
车内,许木的回归,则像一股悄然凝聚的紫气,即将东来,注定要在那片生他养他的古老土地上,掀起新的波澜。
他带回的,不仅是华尔街点金手的光环,不仅是许氏继承人的权柄,更是一段沉寂百年的家族秘辛,和一个必将震动四方的未来。
……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
黄河畔的暴雨已经停歇,但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更深的寒意。
木冰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黄河边回到那个破败、低矮的家中的。
她浑身湿透,衣衫褴褛,头发纠结,脸上、手臂上布满细小的划痕,模样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绝望和空洞,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淬炼出的、冰冷的坚硬。
“姐!”正在灶台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试图生火做饭的木冰清,看到姐姐这副模样回来,吓得手里的柴火都掉了,冲过来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姐你怎么了?你去找赵福生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眼眶通红。
木冰媚看着弟弟,心中一痛,却强行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沙哑:“没事,姐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她不能告诉弟弟真相,那只会让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年背负上不该他承受的愤怒和无力感。
里屋传来父亲木建国一阵急促的、拉风箱般的咳嗽声,以及母亲王桂香带着哭腔的抱怨:“……这可怎么活啊……二十万啊,就是把我们全家都卖了也凑不齐啊……老木啊,你要是走了,我们娘仨可怎么办啊……”
木冰媚深吸一口气,推开弟弟,走进低矮、弥漫着中药和霉味的里屋。
木建国躺在炕上,脸色蜡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看到女儿这副狼狈的样子,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和自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王桂香坐在炕沿,头发凌乱,眼睛肿得像核桃,看到木冰媚,立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冰媚!钱呢?借到钱没有?赵福生他肯借吗?他要是肯借,就算……就算利息高一点,我们也认了!”
木冰媚看着母亲那充满希冀,却又带着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准备妥协的眼神,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知道母亲在暗示什么。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小村庄,用女儿的身体换取利益,在某些人看来,或许并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