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然而,就在它头颅垂落的同时,它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沙哑干涩、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般的呜咽。
“呜……”
这声音太轻了,轻得几乎要被输液泵的运行声掩盖。但在此刻李婉婷全神贯注的倾听下,这声微弱的呜咽,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她的耳畔!这不是痛苦的呢喃,更像是一种……回应!一种认出了亲人、试图交流的表示!
巨大的、混合着难以置信和狂喜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李婉婷,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决堤,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绝望的泪水,里面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心疼、喜悦、希望,以及害怕这希望只是昙花一现的巨大恐惧。
“建国!启明!快来看!快!”她猛地回过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却又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生怕惊扰到妞妞,“妞妞醒了!它睁开眼睛了!它看我了!它好像……好像认得我了!”
她的呼唤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在门外焦灼等待的父子二人。陈建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他放在地上的公文包。陈启明更是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第一个冲进了观察室,由于冲得太猛,差点被门槛绊倒,他踉跄了一下,几乎是扑到了笼子边,直接双膝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把整张脸都急切地贴近了笼子的栅栏缝隙。
“妞妞!妞妞!哥哥在这里!你看到我了吗?是我啊!你认得哥哥吗?”陈启明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死死地盯着妞妞的眼睛,生怕错过它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
妞妞的眼珠又缓缓地、极其费力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那双疲惫的琥珀色眸子,在陈启明年轻而充满急切担忧的脸上停留了好几秒钟。那眼神里,似乎不再是空茫,而是有了一丝熟悉的、依赖的、甚至带着一点点委屈的影子,就像它小时候做错了事被批评时那样。它又一次尝试想动一下,似乎是想要靠近小主人,但它唯一能做的,只是那只没有打针的前爪,极其微弱地、几乎看不见地抽搐了一下,爪子尖在软垫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在陈启明眼中,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回应!
就连一向情绪内敛、习惯于用沉稳掩盖内心波澜的陈建国,此刻也大步走到笼边,俯下了他高大的身躯。他没有像妻儿那样急切地呼唤,只是靠近笼子,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妞妞,低声地、用一种平时极少使用的、近乎温柔的音调,唤了一句:
“妞妞。”
妞妞的目光,也缓缓地、移到了男主人那张熟悉的、带着威严却也藏着关切的脸庞上。它没有像对李婉婷和陈启明那样发出声音或试图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流转,是信任?是依赖?还是告别前的凝望?没有人能说得清。但那种注视,不再是空无一物的茫然,而是有了内容的交流。
这短暂却清晰的清醒和回应,对于在绝望和恐惧的深渊中煎熬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陈家人来说,无异于在干涸的沙漠中看到了一片虽然渺小却真实存在的绿洲。希望,那株几乎被连根拔起的幼苗,在这一刻,顽强地从裂缝中重新探出了头,虽然柔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生命力。
陈建国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犹豫,他直起身,对闻讯赶来的周医生说道:“周医生,我们带它回家。”
这句话让周医生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陈先生,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妞妞现在的情况……住院监护还是最稳妥的选择。我们随时可以监测它的生命体征,万一病情有变,也能第一时间处理。家庭护理的风险……”
“我知道。”陈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