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毫无生气地躺在那个冰冷的笼子里,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的金色玩偶,完全依靠着那悬挂在高处的、一滴一滴输入的冰冷液体,勉强维持着生命最基本的需求。那根透明的输液管,此刻成了它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脆弱的连接。
坏消息,如同一个冷酷的宣判,已经带着它全部的重量,轰然降临,砸碎了陈家原本平静的世界。它像一片浓重的、挥之不去的、饱含湿气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投下巨大的、寒冷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也弥漫着绝望和不确定的气息。
而那只颤抖的手——父亲陈建国那只在递出银行卡时,无法控制地泄露了内心巨大恐惧的、微微颤抖的手——成为了这个漫长下午,最刺痛人心、也最难以磨灭的画面。它无声地,却又无比响亮地诉说着,在看似坚固平静的生活表象之下,那深不见底的、对即将可能失去至爱珍宝的、最原始也最深刻的恐惧。这份恐惧,平等地侵袭着每一个人,无论他外表看起来多么坚强,多么不动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