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秋云和重新
“敲打”过的钱贵,一头扎进故纸堆,一笔笔核算那陈年旧债的本金、历年的利息(采用了相对公允的计算方式),做出了数套详细的分期还款计划表。
同时,她与常安仔细评估了名下几处潜力不大、但权属清晰的产业,拟定了初步的
“债转股”方案,估算了未来五年的可能收益区间。所有方案,数据详实,逻辑清晰,仿佛不是在应对一场危机,而是在进行一项严谨的商业谈判准备。
而萧煜那边,则悄无声息地展开行动。他并未大张旗鼓,但洛晚晚从一些细微的迹象能感觉到暗流涌动:萧煜接连两日晚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冷冽的寒意;府中来了几位身份神秘的访客;甚至有小道消息称,武安伯最倚重的一个侄子在赌坊欠下巨债的丑闻突然被爆出……第三天清晨,雷老虎果然准时带着人再次上门,气焰却似乎不似第一次那般嚣张。
这一次,萧煜亲自在前厅接待了他。洛晚晚并未露面,只在屏风后静听。
谈判的过程并不轻松,充满了机锋与较量。萧煜气场强大,言语犀利,时而施压,时而怀柔,将洛晚晚准备的那些财务方案运用得恰到好处。
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债务总额确认为四万八千两(萧煜压低了部分不合理利息);侯府先行支付一万两现银作为首期;剩余债务分五年偿还,年息降至一个相对合理的水平;同时,将京西一处年产不高的田庄未来三成的收益权,折抵五千两债务,转移至
“通源货栈”名下。当雷老虎拿着盖有双方印信的协议书,面色复杂地离开侯府时,笼罩在侯府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了大半。
危机暂时解除。洛晚晚回到书房,看着桌上那份墨迹未干的协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当晚,萧煜来到澄心苑,将一份副本交给洛晚晚。
“此事已了。武安伯短期内,应会安分些。”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洛晚晚接过协议,抬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轻声道:“这次,多亏了侯爷。”萧煜目光与她相遇,停留了片刻,才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你我既为夫妻,侯府荣辱,本是一体。日后……若有难处,及早直言。”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话语中的含义,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洛晚晚心中微动,点了点头:“我明白。”这一次联手抗敌,他们各自展现了在擅场领域的能力,也初步建立了一种超越表面夫妻关系的、基于利益共通和能力互补的同盟默契。
风雨同舟,或许便是从此开始。然而,两人都心知肚明,击退了第一波明枪,更多的暗箭,恐怕已在路上。
三老太爷一系,绝不会就此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