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身让他进来。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他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是一个略显紧绷的姿态。先开口的是他,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不是外星人,也不是鬼神。我是人类,只是……比较特殊。”
我沉默着,等待下文。我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如同擂鼓。
“你看到的那种能力,我称之为‘构筑与洞察’。”他继续解释,用词精准,像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简单说,我可以有限度地感知、理解并影响物质与信息的底层结构。让滚珠按特定规律运动,是其中一种最简单的应用。”
构筑与洞察。
感知物质与信息的底层结构。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带来的冲击力比“超能力”三个字更甚。它意味着他眼中的世界,从根基上就与我不同。
“那……那篇关于信息场论的论文,也是……”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微微颔首:“那是我试图用现有科学框架,去描述这种能力的一部分原理。很粗糙,但已经是当时我能做到的极限。”
“当时?”我捕捉到了这个词。
“能力会随着时间和……使用,缓慢增长。”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就像肌肉,需要锻炼。”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他给出的信息太过庞大,我需要时间消化。
“为什么是我?”我终于问出了这个最核心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余姚,在一个普通的咖啡馆,接近一个像我这样……平凡的人?”
他抬起头,暖黄的光线落在他深邃的眼里,漾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因为‘熵’。”他说了一个物理学的名词,见我疑惑,他补充道,“你可以理解为……‘混乱度’。”
“我的世界,充斥着过多的信息、过多的算计、过多的噪音。它们如同高分贝的尖啸,无时无刻不在冲击我的感知。”他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深切的疲惫,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直白地在我面前展露脆弱,“靠近你的时候,林夕今,那种尖啸会停止。”
他看着我,目光坦诚得近乎残忍:
“你的思维清晰、纯粹,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水晶。你的情绪,你的感知,甚至你的迷茫……都带着一种稳定的、低熵的秩序。在你身边,我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
我怔住了。
我设想过无数种答案——也许他有什么惊天阴谋,也许我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救世主,也许只是一场富人的游戏。
唯独没有想过,原因如此简单,又如此……私人。
我的平凡,我的普通,竟然成了他渴望的“秩序”?成了他混乱世界里唯一的避风港?
这比任何华丽的告白,都更具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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